第99章 心象投影、寂照初成（1/2）

杯户町的清晨，阳光透过“波洛简餐”洁净的玻璃窗，在空气中划出温暖的光柱。店内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醇香、烤吐司的焦甜，以及一种令人安心的日常气息。舒缓的爵士乐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与即将到来的风暴悄然隔开。

佐仓千代正哼着歌，仔细擦拭着每一个光洁的咖啡杯。后厨传来志村妙富有节奏感的切菜声和油炸的滋滋声。巨大的白色身影定春乖巧地趴在角落的专属垫子上，毛茸茸的尾巴偶尔懒洋洋地扫一下地面。几位熟客低声交谈着，享受着这份宁静。

景月坐在他常坐的靠窗位置，面前放着一杯热气渐消的绿茶和一份只咬了一口的柠檬塔。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反复地描摹着腰间那柄古朴唐横刀——“寂照”刀柄上的纹路。今日，他将正式踏入“心象剑阶序列战”正赛的战场。即便经历了预选赛的洗礼，面对未知的团队作战和强敌，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感依旧萦绕在他心头。那份源自血脉深处、庞大却难以完全驾驭的力量，如同沉睡的巨兽，既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最深的困惑。

“景月君，今天的柠檬塔不合胃口吗？”佐仓千代端着刚出炉的三明治走过来，关切地问道，她的目光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份几乎没动的甜点，“是不是太紧张了？听说今天的比赛很重要…”

“啊，不是的，千代姐。柠檬塔很好吃。”景月回过神，连忙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哼，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但更重要的是填饱肚子。”志村妙从后厨探出头，将一份额外的煎蛋玉子烧放在景月面前，动作干净利落，“吃饱了才有力气砍人…哦不，是比赛。别给我们波洛丢脸啊，临时工。”她的语气依旧带着些许“暴君”式的强硬，但眼底的关心却不容错辨。

定春也抬起头，“呜”地低鸣了一声，用巨大的脑袋轻轻蹭了蹭景月的小腿。

这时，风铃声清脆响起。安室透走了进来，他穿着便服，似乎刚从别处忙完回来。他的目光扫过店内，最后落在景月身上。

“比赛要开始了？”他走到柜台后，一边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一边语气平静地问道。

“嗯，半小时后传送。”景月点点头。

安室透喝了一口咖啡：“csa的‘心象剑阶’不同于预选赛。它模拟的不仅是战斗，更是…人心与信念的碰撞。你会遇到各种为了不同‘愿望’而战的人。记住，在战场上，最危险的有时并非最强的敌人，而是你最意想不到的‘盟友’。”他的话语带着一丝经历过风浪的深沉。

景月郑重地点头：“我明白，安室先生。”

几乎在安室透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沉静、略带清冷的声音从角落的卡座传来。

“他的担忧，并非源于实力不足，而是源于对自身‘质’的认知偏差。”

众人望去，只见鑢七实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清澈见底的白水。她纤细的手指正轻轻点触着虚空。她抬起头，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的“见稽古之眼”平静地看向景月。

“七实小姐？”

七实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景月，你一直在仰望一个你自以为无法企及的目标，并因此低估了自身所拥有的‘质’的量级。”

她微微前倾身体：“你体内流淌的力量，源自你的母亲——凌月仙姬。她当年封印在你生命本源中的，并非微不足道的馈赠，而是…她自身妖力的半数。”

店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份力量的‘量’，极其庞大。若以你潜意识中正在与之比较的那个存在——杀生丸——作为参照，”七实的话语平淡却石破天惊，“其浩瀚程度，足以媲美他失去左臂、尚未得到爆碎牙之前的全盛时期。”

景月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与他的差距，并非力量本身的‘量’，而是对力量绝对掌控的‘质’，以及历经无数生死淬炼出的‘境界’。”七实继续冷静地剖析，“他的一条手臂，一把爆碎牙，是他超越过去、迈向更高境界的证明与阶梯。而你…”

她的目光落在“寂照”之上：“…你的‘阶梯’，早已在你手中。你缺少的，并非力量，而是彻底接纳它、信任它、并如臂指使地驾驭它的觉悟。你将它视作需要小心翼翼控制的洪水猛兽，而非你身体与意志的自然延伸。这，才是你感到‘弱小’的真正根源。”

她的话语，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景月内心最深处的迷茫。

“当你不再‘使用’力量，而是当你‘即是’力量本身时，”七实最后说道，“你会发现，你与他之间，相隔的并非遥不可及的鸿沟，而是…一条或许艰难，但绝非无法跨越的征途。”

沉默笼罩了波洛。景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七实的话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也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清明。原来…自己并非天生孱弱。

风铃声再次响起，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景月站起身。

“加油哦，景月君！”佐仓千代握紧拳头。

“便当！”志村妙抛出一个便当盒。

定春发出低吼。

安室透对他点了点头。

景月接过便当，对众人露出一个比之前真心许多的笑容：“我出发了。”他需要先去领取资格赛评定报告。

负责接待他的是一位表情严肃、穿着标准csa技术官制服的中年男子。他将一枚数据芯片递给景月。

“临时雇员景月，资格赛编号gamma-7-aux01。这是你的最终评估报告及正赛建议。”技术官的声音毫无波澜，“你的表现…很有趣。系统对你的‘心象武装’【寂照】及其与你的同步率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但同时也标注了巨大的‘未开发潜力’和‘能量输出不稳定’。”

景月将芯片插入手环，光幕展开，大量复杂的数据和图表滚动出现。核心结论被高亮标出：

【心象武装：寂照 (jizhào)】

【评级：a+ (潜力评估：ex)】

【特性：极致锋锐、概念净化、月华共鸣、高成长性】

【当前同步率：87% (波动区间±5%)】

【核心问题：能量通道承载效率不足，心象稳定性受御主（自身）认知偏差及情绪波动影响显着，无法完全发挥基底妖力（评级：s）的能级。】

【正赛进阶路线建议（系统推演最优解）：】

1. 路径一（不推荐）： 维持现状，依赖临场突破与高风险同步率超频。预估正赛存活率：＜ 15%。

2. 路径二（推荐）： 铸造‘专属职阶卡（ss card）’。将当前‘心象武装’固化为稳定的灵基召唤\/显现媒介，构建高效、稳定的内外能量循环通道，大幅降低同步负荷，提升出力上限与可控性。预估正赛存活率：＞ 65%。

3. 路径三（理论）： 直接进行“心象升华”，尝试与深层妖力本源强制同调。数据不足，风险极高，不予评估。

“职阶卡（ss card）？”景月抬起头，疑惑地问道。这个名词他似乎在csa的某些高级资料中瞥见过，但并不了解其具体含义。

“这是针对你这种‘心象特质极高但自身承载能力或稳定性不足’的参赛者的特殊解决方案。”技术官解释道，“并非所有参赛者都需要或能够铸造它。你可以将其理解为… 一个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伺服器’或‘稳定器’。”

他调出一些示意图：“它并非简单的身份卡。而是利用csa的灵基建模技术和概念摘出技术，将你的‘心象武装’及其与你灵魂、肉体的连接方式，进行高精度解析、重构并固化到一个特殊的载体中。”

“它的好处显而易见：

稳定输出：提供标准化、高效率的能量通道，减少波动和反噬。

快速显现：大幅缩短心象武装的具现化时间，甚至可以实现瞬时投影。

技能封装：可以将你的特定剑技、能力进行‘封装’，便于快速调用。

成长记录：卡片会随着你的成长而‘进化’，记录你的力量轨迹。

系统兼容：更好地接入正赛的‘模拟圣杯系统’，进行数据交换和权限认证。”

“当然，”技术官补充道，“铸造过程本身存在风险。需要你极度清晰地认知自我，将你的‘心象’、你的‘信念’乃至你的‘愿望’，都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任何迷茫、动摇或虚假，都可能导致铸造失败，甚至损伤你的心象根本。”

他看向景月：“系统强烈建议你选择路径二。鉴于你的潜力评估为ex，csa愿意为你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和资源倾斜。但最终能否成功，取决于你自己。你需要一位高阶顾问的引导和护法。”

景月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扫过光幕上那“＞ 65%”的存活率预估和“＜ 15%”的对比。答案不言而喻。

“我选择路径二。”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明智的选择。”技术官点点头，“相关申请已提交。高阶顾问鑢七实女士已同意全程指导你完成‘职阶卡’的铸造。请前往第七灵基工坊报到。祝你好运。”

离开评估中心，景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前方的道路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具挑战。铸造“职阶卡”，不仅仅是为了比赛，更是一次对自我力量的彻底梳理、认知与接纳。七实的话语再次回响——“当你‘即是’力量本身”。

这张卡，或许就是通向那个境界的…第一把钥匙。

他没有直接前往工坊，而是先回到了波洛简餐。他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心彻底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