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纸条（1/2）

第三小组进入河畔村，迎接他们的，是一种诡异的沉默。

村民们目光躲闪，唠家常还好，但只要问及污染问题，要么摇头说“不清楚”，要么就直接关门谢客。

几个带路的村干部表情紧绷，像是防贼一样盯着学员们和村民的每一次接触。

“老乡，我们是省里来的，想了解下园区排污的情况……”赵斌尝试与一位老汉沟通。

老汉眼神惶恐地瞥了眼旁边的村干部，连连摆手：“没啥没啥，都好着呢，领导们费心了。”说完就扛起锄头快步走开。

连续吃了几个闭门羹，调研陷入了僵局。

带队的刘大队长一脸“早就料到”的无奈：“赵处长，您看，村民们可能对政策不了解，或者怕说错话，我们是不是先回镇上看看材料？”

林凡感觉不对劲。这种统一的缄默，不像是因为恐惧污染企业，更像是被某种更直接、更令人恐惧的力量所压制。

正当小组一筹莫展时，一个穿着旧校服、神色慌张的少年突然从巷口跑过，匆忙间将一个揉成团的纸条塞进了林凡手里，然后飞快消失。

“林河清风，老榕树……”

回到县城简陋的招待所，林凡立刻向赵斌汇报了纸条内容，并坚持要去网吧调查。

赵斌看着林凡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又回想起白日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少年冒险送信的决绝，最终沉重地点点头：“去吧，小林！情况比想象的复杂！务必，务必小心！带上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军用防身哨，塞进林凡手里，“遇到不对劲，使劲吹，我们的人就在附近！”

县城的“新世纪网吧”隐藏在一条弥漫着垃圾腐臭味的昏暗巷底。招牌霓虹灯坏了大半，只剩下“世纪吧”三个字诡异地闪烁。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汗味和泡面味混合的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游戏音效的嘶吼和少年们的叫骂。

林凡尽量降低存在感，开了一台最角落、屏幕最暗的机器。键盘油腻腻的，好几个键帽不知所踪。他深吸一口气，无视周围几个染着黄毛、投来打量目光的小混混，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

搜索“林河清风论坛”，界面粗糙，而且没有历史搜索功能。

林凡无奈，编写了一段精巧的爬虫脚本，绕过注册限制，【数据清洗与整理技巧】自动运转，过滤着海量的垃圾信息和灌水帖。

很快，一个名为“老榕树”的用户及其发布的十几篇帖子被精准筛选出来。帖子时间跨度长达数年，从最初的疑惑投诉，到详细的记录（某月某日夜间闻到何种刺激性气味，河流何时变成何种颜色，自家牲畜如何异常死亡），再到悲愤的控诉，甚至还有几张模糊但能看出异常排放的烟囱照片。

下面的回复从最初的声援、补充，到后来的谩骂攻击，再到最后彻底的、死一样的沉寂。

林凡注意到，“老榕树”最后登录时间是八个多月前。而几个曾积极跟帖声援、提供线索的id，最后登录时间也诡异地高度集中在相近时段。

“不是自然沉寂，是人为‘消音’……”林凡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他继续深挖，试图追踪这些沉寂id的历史发帖ip段，想要找到更多线索。

就在他全神贯注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陡然袭来！

那个膀大腰圆、脖子上挂着粗劣金链子的网吧老板，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站在了他身后，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滚动的论坛代码和“林河”、“污染”、“偷排”等刺眼的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