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递刀（2/2）

赵斌翻了几页，又发现几处类似的情况。他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这些......如果查实，够他喝一壶了。”赵斌声音低沉，“但是林凡，土地出让这种事，水太深。评估价和成交价有差异很正常，可以用‘招商引资优惠’‘配套建设要求’等各种理由解释过去。没有内部人捅破，没有确凿的利益输送证据，很难形成有效打击。”

“所以我们不能直接从这里入手。”林凡收回文件，“这些只是背景资料，让我们知道梁水民的经营模式。他真正的命门，应该是二机厂这块地。”

赵斌眼神一凛：“你是说......”

“梁水民为什么这么反对电池项目？”林凡分析道，“真的是担心风险？担心职工？恐怕不止。他真正在意的，是二机厂这块地如果真搞了工业项目，价值就锁死了。但如果让他找的‘实业资本’接手，再通过一些操作变更土地性质......这块位于城郊、近千亩的工业用地，一旦变成商业或住宅用地，价值能翻几倍甚至十几倍。”

“对！”赵斌恍然大悟，“所以他拼命推他那几个‘实业资本’，根本不是什么解决职工安置，是想把地倒出去！”

“而且，”林凡继续道，“我怀疑他找的那些公司，背后可能都连着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利益集团。梁水民在这中间，扮演的恐怕不只是牵线搭桥的角色。”

赵斌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如果能抓住他在这件事上的把柄......”

“很难。”林凡实话实说，“他做事肯定很谨慎，不会亲自出面。那些白手套公司，估计层层嵌套，查到头可能就是几个傀儡法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能让他自己着急，自己露出马脚。”林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现在最着急的是什么？是电池项目进展太快，一旦总装正式签约、国开行贷款到位，二机厂这块地就彻底没戏了。所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拖延、破坏。”

赵斌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更快推项目进度，让他急中出错？”

“对。”林凡点头，“但是又要让他觉得，他的阻挠是起作用的。当他不断去调集资源阻挠我们的时候，总会漏出破绽。”

赵斌沉吟片刻：“具体怎么做？”

“国开行这边，尽调基本结束了，严处长对项目评价不错。我们抓紧把补充材料弄好，争取一个月内拿到贷款意向书。同时，总装那边的技术团队很快会进驻，我们要大张旗鼓地欢迎，把声势造足。”

他转过身：“但在南城那边，我要示弱。”

“示弱？”赵斌不解。

“对。”林凡笑了，“马栋彬不是想给我找麻烦吗？我让他找。智慧农业试点被查，电商合作社被刁难，这些事我会处理，但会处理得很吃力。让梁水民觉得，我在南城已经焦头烂额，顾不上兴元这边了。”

赵斌明白了：“你这是要唱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他放松警惕？”

“不止。”林凡眼神深邃，“我还要给他递一把刀。”

“递刀？”

“梁水民现在最想要的，是一个能一举搅黄电池项目的重磅炸弹。所以我们要给他制造一个机会，让他以为抓住了这样的把柄。关心则乱，他越着急，就越没办法静心分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