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的回响（2/2）

是覆盖在无尽痛苦与愧疚之上的、最厚的那层冰霜。

五年来，她将其紧紧封印，用复仇的烈焰灼烧一切与之相关的柔软，

直到自己也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

而现在，这个该死的、莫名其妙的系统，竟然……竟然让她去回忆？

回忆快乐的小事？

关于唯一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冲破她冰冷外壳的暴戾烦躁感，如同岩浆般从心底喷涌而出！

伴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心慌。

它怎么会知道妹妹的名字？！

它到底是谁？！

它想干什么？！

“关掉。”她在心里对系统说，声音是淬了冰的刀刃。

系统沉默了。

那个散发着微光的任务面板，依旧固执地悬浮在那里，纹丝不动。

不像以往那样可以随意屏蔽或忽略，它仿佛直接烙印在了她的意识核心上。

“我命令你，关掉它！”

沈无殇的意志如同风暴，冲击着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依旧沉默。

那种沉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悲伤的……坚持？

沈无殇猛地从石头上站起身。

动作之大，让不远处的阿土和吱吱都吓了一跳，紧张地望过来。

连低头擦拭浆果的阿草也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

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担忧，望向沈无殇。

她死死地盯着虚空（系统面板的方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苍白的脸上甚至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回忆？

快乐？

那些被她亲手埋葬的、属于“沈唯一”的温暖色彩，早已在她决定成为“沈无殇”的那一刻，

就被她连同自己的心一起，染成了复仇的暗红与绝望的灰黑。

她哪里还有什么……快乐的记忆？

就算有，她也绝不会去触碰！

那光芒构成的任务，像一只温柔却不容抗拒的手，

试图撬开她冰封的心门，去窥探那片连她自己都早已遗弃的废墟。

这感觉，比面对千军万马，比死亡本身，更让她感到恐惧和……愤怒。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腾的情绪压回那片死寂的冰原之下。

再睁开时，她的眼神恢复了古井无波，

只是那井水，似乎比以往更加幽深寒冷。

她不再看那任务面板，也不再理会山谷里的一切（包括阿草那担忧的目光），

转身，径直走回了那个属于她的、阴暗的窝棚深处，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

外面，阳光正好，“无殇领地”的木牌在谷口静静矗立。

领民们在为生存忙碌，阿草继续擦拭着浆果，篝火的余温尚未散尽。

精灵在守望，地精在钻研。

一切似乎都充满了希望。

而在那片唯一的阴影里，

沈无殇背对着所有光明，面对着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光之任务，

第一次感觉……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如今，连遗忘……也成了一种奢望。

这该死的系统。

这该死的领地。

这该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