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没死成（2/2）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

当最后一头，试图从空中袭击的毒蛾，被艾拉妮尔一箭射穿翅膀，哀鸣着坠地，

被沈无殇一脚踩碎了头颅后，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五十多头低级魔兽，全军覆没。

尸体在围栏外堆积了一圈，鲜血混着雨水，

将地面染成暗红色，又被更大的雨水冲刷、稀释。

沈无殇站在尸堆中，浑身湿透，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衣服上沾满了血污和泥泞。

她微微喘着气，不是因为累，而是这具身体的生理本能。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还是没死成。

连点像样的伤都没有。

这具身体的潜力和她本身的战斗本能，配合这个见鬼的领域规则，

简直是她求死路上的双重保险。

废物。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魔兽，骂领域，还是骂她自己。

她甩了甩手上的血水，有些扫兴地“啧”了一声，

不再留恋外面的“自由”，转身，慢悠悠地走回了领地边界之内。

跨过那道在她眼中形同虚设的木围栏。

阿土和吱吱看着安然归来、虽然狼狈却依旧挺拔冷漠的沈无殇，

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更加炽热的崇拜。

艾拉妮尔从树上轻盈落下，站在围栏外，

看着沈无殇的背影，翡翠般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震惊，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这个黑发女子，比她想象的更加强大，也更加……矛盾。

雨，渐渐小了。

当夜幕降临时，云层散开了一些，露出了几颗稀疏的星辰。

沈无殇坐在窝棚口，看着阿土和吱吱在处理那些魔兽尸体上，可能有用的材料（爪、牙、部分完整的皮毛）。

她浑身湿透，但并不觉得冷——领地核心的微弱环境调节能力，似乎还包括了恒温？

就在这时，

几道畏畏缩缩、衣衫褴褛的身影，出现在了领地外围，不敢靠近围栏。

是人类。

大约有七八个，有男有女，还有两个瘦骨嶙峋的孩子。

他们看起来疲惫不堪，脸上带着恐惧和一丝希冀，

显然是目睹了下午那场短暂的防御战，被吸引过来的流民。

他们隔着围栏，朝着沈无殇的方向，笨拙地跪拜下来，

嘴里说着哀求的话，大概是请求收留之类。

沈无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又来了。

麻烦的平方。

她懒得理会，别开脸。

阿土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同类，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无殇，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出声。

吱吱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看流民，又看看沈无殇。

艾拉妮尔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夜色渐深，寒意上涌。

那些流民不敢离开，也不敢进来，只能瑟瑟发抖地挤在围栏外。

阿土犹豫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和吱吱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和引火物，在领地中央，

离窝棚不远的地方，生起了一堆篝火。

火焰“噼啪”地燃烧起来，驱散了黑暗和一部分寒意，

也吸引了几户胆大的流民，他们畏畏缩缩地靠近围栏，

隔着木头，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