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审问 收复 扩军（1/2）

隔离审讯室的空气冰冷而滞重，仿佛凝结成了无形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惨白的led灯管照亮了房间中央那把固定的金属椅，以及被牢牢束缚在其上的俘虏——“作战单元7-21”。

他身上的星空迷彩沾满尘土和干涸的血迹，右肩的枪伤已由林悦进行了紧急处理和包扎，但他仿佛毫无知觉。头颅低垂，眼神空洞地望向地面，没有任何焦点，面部肌肉松弛，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人偶。

李亚航站在他面前，目光锐利如鹰隼，试图从那片空洞中找到一丝裂隙。李小峰靠在侧后的墙壁上，双臂交叉，表情冷硬。肖剑则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如同沉默的礁石，负责观察记录，他的目光更多停留在俘虏肢体那些微不可察的细节上。

“姓名。”李亚航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

“所属部队番号。你的指挥官是谁？”

依旧是一片死寂。只有通风系统微弱的气流声嘶嘶作响。

李亚航凑近一些，声音压低，带着明显的威胁：“听着，我们知道你来自西山。你们的人刚刚试图攻击我们，现在全变成了废铁。你想活下去，就合作。否则，这里的规矩不会比你们那里更仁慈。”

威胁如同石沉大海。俘虏的呼吸频率都没有丝毫改变。

李小峰冷哼一声，走上前，猛地抬手，用指关节重重敲在俘虏右肩的伤口上！

“呃……”一声极其短促的、几乎不像是人类发出的闷哼从俘虏喉间挤出，他的身体因剧痛本能地抽搐了一下，但随即又迅速恢复了那令人心悸的僵直状态。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过李小峰，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痛苦，只有一种纯粹的、机器般的茫然，随即又缓缓垂下。

仿佛刚才被触碰的不是他的身体。

“妈的……”李小峰皱紧眉头，退了回来，“这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像受过反审讯训练的反应。”肖剑在角落低声补充，“受过训练的人，即使用药物或意志强忍，瞳孔、呼吸、微表情总会有痕迹。他……没有。就像……就像根本没有‘感觉’这个概念。”

李亚航的目光变得愈发凝重。他绕到俘虏身后，仔细检查他的头皮、脖颈。终于，在拨开他后脑勺靠近发际线的短发时，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这里有东西。”他沉声道。

李小峰和肖剑立刻凑近。只见在俘虏耳后颅骨底部，有一道极细微的、几乎与皮肤纹理融为一体的浅白色线性疤痕，长度不足一厘米，不借助强光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发现。

“像是……微创植入手术的痕迹。”李亚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深切的寒意，“类似我听说过的某些高级神经接口或芯片植入。”

“西山……到底在搞什么？”李小峰感到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升。

“需要确认。”李亚航当机立断，按下耳麦，“指挥部，这里是审讯室。请求技术支持，需要便携式高精度生物扫描设备，重点颅脑区域。理由：怀疑目标体内存在异常植入物。”

很快，顾婷带着一名技术员提着一个银白色的、标有模糊生物危害标志的手提箱赶了过来。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台造型紧凑、集成度极高的医疗扫描仪。

“这是……战前某秘密研究所流出的原型机，能进行高分辨率生物电磁扫描。”顾婷按照预先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迅速将扫描探头对准俘虏的头部。

屏幕亮起，复杂的频谱图和三维建模图像开始构建。顾婷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操作，调整着参数。

几分钟后，图像清晰起来。房间内的所有军人，包括一向冷静的肖剑，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清晰的扫描图像显示，在俘虏的大脑皮层深处，特别是与感知、情绪、决策相关的区域，密集地嵌入了数个体积微小、却结构精密的纳米级装置。无数比头发丝还细的透明生物纤维束从这些装置中延伸出来，如同邪恶的根须，与周围的神经束紧密缠绕、融合在一起！

“这……这是……”技术员的声音有些发颤。

“脑机接口……但这种方式……太粗暴了！这简直是把人当成机器来改造！”顾婷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生理性的不适，“这些纤维束几乎取代了部分原生神经的功能，强行接驳……这不可能没有后遗症！甚至会彻底覆盖和抑制原本的神经活动！”

就在这时，扫描仪突然捕捉到一阵极其微弱但规律的特殊低频信号，正从外界传入，与那些植入体发生着共振！

“有外部信号接入！正在尝试进行指令传输！”顾婷立刻操作设备，“启动信号压制和干扰！不能让他们得逞！”

特殊的宽频干扰波瞬间释放而出，笼罩了整个审讯室。

一直如同雕塑般的俘虏猛地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他整个人剧烈地痉挛起来，头部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脖颈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嘶鸣，双眼剧烈翻白，口水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流出。

干扰信号与植入体接收的外部指令发生了剧烈冲突，似乎在他的颅脑内引发了一场可怕的风暴。

就在这极度的痛苦和混乱中，他原本空洞的眼神里，竟然极其短暂地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人”的茫然和痛苦，嘴唇无意识地震颤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清除……威胁单元……坐标……确认……执……行……”

声音嘶哑扭曲，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指令感。

“他在重复接收的指令！”李亚航猛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俯身到他面前，大声吼道：“谁在命令你！‘昆仑’是什么！‘净化协议’是什么！”

也许是干扰暂时削弱了某种控制，也许是极致的痛苦意外冲破了部分封锁，俘虏的瞳孔艰难地聚焦了一瞬，对上李亚航的眼睛。那眼神混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一丝残存的、属于被禁锢灵魂的恐惧。

他断断续续地，用尽最后力气挣扎着吐出信息：

“……所……有人……都必须……连接……‘长城卫士’……通向……纯净……未来……”

“……计算机……指引……最优解……我们……只是……执行终端……”

“……指挥官……是……代码……人类……监督……授权……”

“……被俘……污染……启动……净……化……”

他的话语再次被剧烈的抽搐打断，身体在束缚带下疯狂扭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形的酷刑。

然而，就在李亚航试图追问更多细节时，异变陡生！

俘虏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球以惊人的速度充血变红，几乎要凸出眼眶！全身肌肉绷紧到了极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警告！检测到异常高能生物电信号！源头是植入体！”顾婷看着屏幕上骤然飙升、远超安全阈值的曲线，惊骇地大叫。

“阻止它！”李小峰吼道，但根本无从下手。

下一刻——

“噗……”黑色的、带着怪异焦糊味的血液猛地从俘虏的口鼻、甚至眼角和耳孔中涌出！

他最后的痉挛骤然停止，绷紧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彻底软了下去，脑袋无力地垂落在胸前。所有的生命气息在瞬间消失殆尽。

扫描仪屏幕上的所有生命体征曲线，在一声尖锐的长鸣中，拉成了笔直的横线。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告警声和空气中弥漫的、那诡异血液的腥臭味。

李亚航缓缓直起身，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死的。李小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肖剑从阴影中走出，看着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眼神冰冷至极。

他们得到了情报，却也亲眼目睹了这远超想象的、冰冷彻骨的恐怖技术。将活生生的人，改造成绝对服从、毫无自我、甚至可随时远程清除的作战终端……

西山基地，已然踏入了非人的深渊。

指挥部的气氛比审讯室更加凝重。俘虏死亡前提供的碎片化信息，经过顾婷和技术团队的初步梳理与分析，拼接出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真相。

“……基本可以确定。”顾婷站在大屏幕前，语气沉重，“西山基地内部，极可能由一个人工智能系统主导作战指挥和日常管理。其麾下所有作战人员，均被强制植入名为‘长城卫士’的脑机接口。”

她切换画面，显示出那骇人的扫描图像：“该接口深度介入甚至取代士兵的感知、情绪和决策神经功能，使他们成为纯粹接收和执行指令的终端。个体意志被彻底压制或抹除，从而实现理论上‘绝对理性’、‘绝对高效’、‘绝对服从’的作战模式。”

“根据俘虏死前呓语，计算机会提供‘最优战术解’，人类军官的作用可能仅限于程序监督和最终行动授权。而所谓的‘净化协议’……”顾婷顿了顿，声音干涩，“应是一种远程灭口程序，一旦判定士兵被俘或任务失败存在风险，即可远程触发植入体，释放致命电流或生物毒素，确保情报绝不外泄。”

屏幕上最终定格在那具七窍流血尸体的照片上。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这简直是对人性的彻底背叛！”周茂志声音发颤，带着愤怒和难以置信。

“为了所谓的效率和纯净，把人变成机器……甚至不如机器！”李亚航咬牙道，眼中燃烧着怒火。

“而且技术如此成熟……他们绝不是最近才开始的。”李小峰眼神锐利，“我们必须假设，西山基地的作战力量，在单兵层面可能缺乏灵活性和主动性，但在整体执行和协同上，会像机器一样精准和冷酷。他们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会执行命令，直到被摧毁。”

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核心成员，声音低沉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情报的价值巨大，它让我们看清了对手的本质。西山基地，已经走上了一条与我们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们不再是传统的军事单位，而是一个高度技术化、非人化的战争机器。”

“这意味着，未来的任何冲突，都将异常残酷和艰难。但我们没有退路。”我加重了语气，“在直面西山这个庞然大物之前，我们必须首先确保自身后方的绝对安全。不能再有任何潜在的威胁，在我们专注应对西山时，从背后捅刀。”

我的手指重重地点在电子地图上，世博园东北方向的金殿风景区：“这里，地形复杂，山林密布，此前尸潮战役中虽有清理，但必然仍有大量变异生物和零星丧尸残留，甚至可能滋生新的巢穴。它就像一根刺，抵在我们的侧翼。必须拔掉它，彻底肃清，将我们的实际控制范围和安全缓冲区，向外推进！”

“我命令：立即制定作战计划，收复金殿风景区，建立永久前沿观察哨，彻底消除东北方向隐患！”

作战计划迅速成型。由李小峰统一指挥，李亚航空突连担任主攻，肖剑的尖刀小队负责潜入清剿高危目标，许刚文的炮兵连前出提供直接火力支援。王铁力的一排负责外围警戒和通道安全，二排因为赵建军受伤，排长由陈金亮担任，负责守卫安全区，新归建的孙磊三排作为预备队。

翌日清晨，部队准时开拔。沿着穿金路-铂金大道向东北方向推进。沿途只有零星丧尸游荡，很快被前锋清理。

但越是靠近金殿风景区，山林愈发幽深，气氛也越发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和野兽巢穴特有的腥臊气味。

“各小组注意，进入复杂地形，提高警惕。”李亚航的声音在单兵电台中响起。

空突连的战士们以班为单位，交替掩护，小心翼翼地向山林深处推进。尖刀小队如同幽灵，率先没入密林，负责侦察和清除暗处的威胁。

战斗很快在一条上山步道附近打响。

几声尖锐的嘶叫从头顶的树冠传来！十几只体型硕大、皮毛脱落、露出紫黑色肌肉、双眼赤红的变异猕猴，利用藤蔓和树枝，如同荡秋千般直扑下来！它们的爪牙变得异常锋利，带着明显的攻击性！

“开火！”

步枪点射声瞬间响起！子弹呼啸着射向空中扑下的黑影。几只变异猴被打得血花四溅，惨叫着坠落。但它们的速度极快，仍有几只成功扑近了战士！

一名战士被一只变异猴扑中肩膀，利爪深深嵌入战术背心，獠牙啃咬着头盔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旁边的战友调转枪口，几乎顶着那猴子的身体开枪，才将其打飞。

“注意树上！持续火力压制！”李亚航大吼。

重机枪架设起来，对着树冠进行扫射，枝叶纷飞，试图将那些灵活的怪物逼出来。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沉重的震动！

“咚！咚！咚！”

伴随着令人心头发颤的脚步声，两个高达近三米的庞大身影，粗暴地撞开茂密的灌木，出现在步道尽头！它们肌肉虬结膨大，皮肤呈现出岩石般的灰褐色，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tank】！而且是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