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捕俘（2/2）
一小时后，水塔汇合点。
肖剑看到郑功小组不仅安全返回，还带回了两个硕大的、不断蠕动的伪装袋时，冷峻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听完郑功极简短的汇报（低声），他立刻意识到俘虏的巨大价值。
“干得漂亮。此地不宜久留，立刻返回！”肖剑没有任何犹豫，果断放弃了原定可能持续到天亮的监视计划。
小队再次化为一体，护卫着沉重的“战利品”，利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掩护，沿着精心规划的渗透路线，如同一滴汇入大海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撤离了羊肠大村区域，向着世博园安全区的方向疾行。
他们的动作比来时更加谨慎，避开所有可能存在的视线，完美地潜行，直至安全返回世博园西门。此时，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消息立刻传回指挥室。我和李小峰、李亚航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看到小队全员安全返回，甚至还带回了两个俘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随即精神一振。
“立刻分开羁押！一号审讯室，二号审讯室！林医生，麻烦你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确保能接受问询。肖剑、郑功，你们亲自参与审讯。李连长，你也来。其他人，辛苦了，先休息，但随时待命！”我快速下达指令。
“是！”众人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两名俘虏被分别带往不同的房间。林悦带着医疗箱紧随其后，进行快速的生理检查，确认他们只是暂时昏迷和轻微皮外伤，并无大碍。
审讯由肖剑和李小峰主导，郑功在一旁协助评估并提供意见。我和李亚航、张鸣、顾婷则在隔壁的监控室，通过临时架设的摄像头和收音设备观察情况。
首先被提审的是那个被雷豹绞晕、声音尖细的俘虏。他被冰冷的水泼醒，发现自己被死死捆在椅子上，身处一个陌生而压抑的环境，眼前是几名神色冷峻、眼神锐利的军人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如同筛糠般抖了起来。
“姓名，隶属组织，人员装备，据点分布，目的。”肖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压力，如同匕首般抵在对方的神经上。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杀我……”俘虏的心理防线在苏醒后看到环境的瞬间就已彻底崩溃，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带着哭腔开始交代。
“我叫王…王小明…原来…原来是75集团军合成第42旅1营3连的……后来……后来在同德广场那边，撤得太乱，我们就……就跟排长他们跑散了……然后……然后就遇到了赵老大他们……”
“赵老大？”李小峰眉头紧锁，声音陡然严厉，“说全名！具体身份！”
“赵…赵航宇……他说他以前是武警机动第二总队的，还是个中队长，后来转业了……疫情来了以后，他拉起了队伍，叫…叫‘末世昆明救国军’……”
听到“赵航宇”这个名字，尤其是“武警机动第二总队”和“中队长”这几个字，郑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眼神中喷射出压抑不住的怒火和鄙夷。
“继续说！你们有多少人？装备怎么样？据点在哪里？”肖剑逼问。
“大概…大概四十多个能打的……核心是赵老大原来带的十几个老兄弟，好像以前也是武警或者部队下来的……还有十几个是后来加入的民兵……
剩下的就是些后来投靠的，凑数的……枪…枪挺杂的，81杠、95、56冲都有，还有几把85狙，子弹…子弹不算太多……火箭筒好像有两具，但好久没见用过了……”
“你们平时干什么？怎么生存？”李小峰的声音冷得像冰。
“就…就占着俊发城那块……向里面躲着的几十个老百姓收‘保护费’……其实就是抢，把所有吃的用的都收上来，按…按赵老大说的‘配给’……有时候也派人出去，找物资，或者……或者抢别的幸存者小队……主要是抢粮食、药、还有……还有女人……”王小明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耻。
“你们知道安全区吗？北部汽车站的活动，你们看到了？”肖剑切入另一个关键问题。
“知…知道一点……有兄弟骑摩托车远远看到过你们的车和人在那边活动……赵老大说…说你们是傻…傻逼，有那么多人和枪，不想着怎么过得舒服点，就知道跟怪物拼命……”王小明哆哆嗦嗦地回答。
“那个仓库呢？羊肠大村的那个老仓库，是你们的？”
“仓…仓库是之前发现的……里面有些老旧的农机具，还有点废铜烂铁……赵老大说那地方不保险，容易被围，就没派人常驻，只是偶尔需要点什么了，才派人开车去拉一点……”
审讯持续了约半小时，王小明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包括俊发城总部大概的位置（中央某栋高层）、日常巡逻的规律、几个小头目的名字和外号等等。
接着，另一个被吴笛击晕的俘虏也被提审。这家伙显然更愣一些，起初还想硬气一下，但在肖剑和李小峰强大的心理攻势和同伴已经招供的事实面前，也很快败下阵来，提供的信息与王小明大同小异，互相印证。
审讯间隙，郑功跟着肖剑、李小峰来到隔壁监控室，他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败类！彻头彻尾的败类！”郑功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赵航宇（纯属虚构，并非抹黑武警同志形象）这名字我有点印象！机动第二总队第九支队当年的确有个叫这名的中队长！当时他还遭了全军通报！因为作风问题乱搞女人和理想信念动摇受了处分，差点被清理出队伍！
最后居然让这狗日的转业了？二总九支的领导真是眼瞎！没想到他转业后不仅没收敛，反而在末世里拉起了这么一伙武装匪徒！穿着类似军装的皮，干着抢劫、勒索、欺压弱小的勾当！简直是我们武警队伍的耻辱！”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继续从军事角度分析：“从俘虏交代的布防情况、巡逻规律、人员构成来看，这就是一伙乌合之众！毫无军事素养可言！仗着有几条枪和地利欺负平民幸存者还行，真碰上正规军事力量，一击即溃！他们根本忘了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旁边的李明和王涛两名原武警特战退伍的云豹队员也面露愤慨，深感羞耻。
张鸣和顾婷则迅速将审讯得到的信息与之前无人机拍摄的俊发城周边地形图、岗哨照片进行整合比对。很快，一张相对清晰的敌方势力范围草图、兵力部署预估图以及俊发城核心据点可能的建筑结构图被绘制出来，呈现在大屏幕上。
情报价值巨大，但局面也因此变得复杂起来。
指挥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我缓缓开口，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第一，暂时无视这伙‘末世昆明救国军’。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解决农业和燃油问题，俊发城和那个仓库并非我们当前的最优先目标。招惹他们，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和消耗，暴露我们的实力和位置。”
“第二，”我顿了顿，语气加重，“趁其不备，果断出手，拔掉这颗毒瘤。理由也很充分：其一，铲除后患。这样一伙武装匪徒盘踞在我们侧翼，如同毒蛇，随时可能在我们主力外出或应对市中心威胁时背后捅刀。其二，正义清算。他们的行为天理难容，身为军人，清理门户，保护弱小，是我们不容推卸的责任。其三，可能获得补给。那个仓库里的农机具，或许正是我们农业升级所急需的。拿下俊发城，也可能获得部分武器弹药和物资。”
利弊显而易见，但决策却并不轻松。需要权衡风险与收益，评估自身实力和可能付出的代价。
一直沉默的肖剑忽然上前一步，眼神锐利而坚定：“首长，我请求带领尖刀小队再次出动。不是强攻，而是进行一次‘接触’。”
“接触？”李小峰看向他。
“对。”肖剑点头，“根据情报，赵航宇此人骄狂自大，却又对我们安全区心存忌惮和好奇。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我带上几个人，直接摸到俊发城附近，找机会给他送一份‘见面礼’——比如，把他们这两个被俘的巡逻兵和他们的枪，扔回给他们门口。”
“这太冒险了！”李亚航首先表示反对，“这无异于直接挑衅！万一对方不顾一切反击……”
“这恰恰能试探出他们的真实反应。”肖剑冷静地分析，“如果他们暴怒之下贸然出击，正好暴露其指挥水平和战斗力，我们可以在外围预设埋伏，狠狠教训他们一顿，打掉其气焰。
如果他们选择龟缩不出，或者试图沟通，那就说明他们外强中干，内心恐惧，我们能进一步摸清其底细和意图。这比我们在这里凭空猜测要好得多。一次精心策划的威慑性接触，可以为指挥部最终的决策提供最直接的依据。”
顾婷在一旁补充道：“我同意肖队的意见。同时，无人机可以进行24小时不间断监控，严密跟踪他们接触后的任何兵力调动和通讯尝试（如果他们还有无线电的话）。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一旦决定动武，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速战速决，绝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两名俘虏的口供、肖剑的大胆提议、顾婷的技术支持，将所有选项都摆在了台面上。
我看着屏幕上那张标注着“末世昆明救国军”势力范围的草图，又想起农业区急需的设备、医疗所里挣扎的伤员、以及市中心那不断躁动的巨大阴影。
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任何的犹豫和拖延，都可能错失良机。
“俘虏严加看管，继续深挖细节。肖剑，制定你的‘接触’计划，去掉丢俘虏这个环节，我要评估风险。顾婷，无人机监控即刻升级，我要俊发城及其周边每一小时的动态报告。小峰连长，亚航连长，你们制定一个初步的武力解决方案，要快，要狠。”我沉声下令，目光最终落在那代表俊发城的红点上。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来下最终决心。但在那之前，做好一切准备。这颗钉子，要么不拔，要拔，就必须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