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变种（2/2）
他屏住呼吸，将观察模式切换到热成像。 最开始只有一片代表常温的绿色和深色。几秒后，几个极其模糊、几乎与环境热源融为一体的淡黄色小光点，在残骸缝隙间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又消失不见。移动方式诡异，不是行走，更像是……贴地窜行？
“明哨，暗哨确认。有东西。热信号极弱，数量不明，移动方式异常。保持静默，继续观察，我报告鹰巢。”吴笛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动，随即通过单兵电台向指挥室发出加密信号。
指挥室内，值夜班的张鸣正监控着sit终端屏幕上的各项数据。收到吴笛用特定频率发来的最高优先级预警信号后，他镜片后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操作。“鹰巢收到。保持隐蔽，持续观察。蜂鸟2号启动，前往侦查。”
他冷静回复的同时，已经操控时刻待命的小型无人机悄然升空，无声地滑入闷热的夜空，如同暗夜的幽灵，朝着化建小区方向疾驰而去。
无人机搭载的高清摄像头和热成像仪将实时画面传回终端。张鸣紧盯着屏幕，红外模式下，只有一片闷热的、代表废墟的斑驳色块。
但那几个诡异的微弱热源再次出现！它们紧贴着地面，甚至完美地隐藏在建筑物的阴影和混凝土板的缝隙中，缓慢而诡异地向着安全区方向蠕动！其移动方式完全不同于普通丧尸的蹒跚摇晃，更像是某种爬行动物，或者……具备了某种拟态能力的猎食者！
“报告首长！西门方向发现可疑低热源目标！数量不明！移动方式异常，具有高度隐蔽性，疑似新型变异体！请求指示！”张鸣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线路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瞬间将浅眠中的我惊醒。
我一把抓起枕边的92式手枪和战术背心，披衣冲出休息室，直奔指挥室。屏幕上的画面令人心悸，那些模糊的光点如同鬼火，在死亡之地闪烁。
“拉响一级静默警报！通知李连长、赵排长！所有人员进入战斗位置！没有命令不准开火，不准发出光亮，避免打草惊蛇！”我立刻下令，声音压抑着紧张。
一种不同于以往尖锐鸣笛的低沉震动声和特定频率的闪烁灯光信号瞬间在安全区关键岗位响起！这是为应对特殊夜间威胁而制定的“静默警报”。
刚刚入睡的战士们猛地惊醒，以最快速度抓起武器，无声而迅捷地冲向各自的战位！
探照灯主灯瞬间熄灭，只保留了几个经过特殊遮蔽、仅能提供最低限度照度的辅助光源，整个安全区瞬间陷入一片紧张的、充满压抑感的昏暗之中，只有粗重的呼吸和枪械轻微碰撞的声音。
李小峰和赵建军几乎同时猫着腰赶到围墙边。林悦也迅速起身，她没有去前线，而是立刻赶往医疗所，命令沈雨彤等人准备好急救物资，并组织非战斗人员进入地下避难所，整个过程冷静而有序，最大限度减少声响。
“什么情况？”李小峰压低声音，匍匐到胡大勇和小刘的掩体后。
“有东西在靠近，声音很轻，很多，像爬……热像仪里看不太清，但肯定不是人也不是普通丧尸。”胡大勇咬着牙汇报，额头渗出的汗水滑过脸颊。墙下的吴笛也再次传来信息：“目标持续接近，距离约一百米，分散，速度不快，但一直在移动。”
赵建军趴在另一个射击孔后，用微光夜视仪仔细观察着城外，眉头紧锁：“妈的，这鬼天气……热成像干扰大……但感觉不对劲，太他妈的安静了……”周围的虫鸣不知何时也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这时，那种窸窣声似乎变密集了，而且更近了！仿佛有无数只脚爪在摩擦着水泥地面，声音清晰地传到墙头！
突然，趴在最前沿沙袋后的胡大勇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向后一仰！只见一道几乎与地面阴影融为一体的黑影，快如闪电般从围墙根部一个排水孔洞旁窜出，直扑他的面门！那东西不大，但裂开的嘴巴里密布着细碎的尖牙！
“小心！”旁边的小刘反应极快，低吼一声，左手猛地推开胡大勇，右手倒握步枪，用枪托底部狠狠砸下！
“噗嗤！”一声令人牙酸的、类似甲壳破裂的脆响，那黑影被精准砸落在地，扭曲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几乎在同时，墙根下的阴影里，如同鬼魅般窜出了更多的黑影！
它们体型不大，约莫半米长，四肢着地，移动速度极快，皮肤呈现出一种类似水泥灰的暗哑色泽，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完美隐形！它们的眼睛退化成了两个模糊的白点，依靠其他感官行动，裂至腮帮的大嘴占满了头部，露出密集的、倒钩般的尖牙！
“开火！”李小峰见踪迹已露，不再犹豫，低吼着下达命令！
沉默被瞬间打破！围墙上爆发出密集却刻意压低了枪口的枪声！但这次射击异常艰难！那些被暂时命名为【潜行者】的怪物速度太快，伪保护色带来的伪装极佳，又贴地而行，战士们很难瞄准！
子弹大多打在了空处或它们身后的墙面上，溅起一串串火花和碎屑，跳弹的危险让战士们不得不更加谨慎！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们的数量似乎远超预估，从四面八方的废墟阴影、排水沟、裂缝中不断涌出，如同灰色的、无声的潮水，开始试图攀爬围墙！
它们的爪子似乎带有某种粘性或吸盘，竟然能一定程度吸附在垂直的墙面上，虽然缓慢，却坚定不移地向上移动！
“手雷！用破片手雷！延时两秒再扔！清理墙根！”赵建军对着身旁的战士低吼，自己率先拔掉保险销，心中默数两秒，奋力将一枚手雷投向墙下怪物最密集的区域。
轰！爆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震耳，火光一闪即逝，破片四射，几只【stalker】被炸得粉碎，粘稠的暗色体液飞溅。但更多的依旧悍不畏死地向上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机枪！短点射！打提前量！覆盖墙根三十米区域！注意跳弹！”李小峰指挥着机枪手。
加装了消焰器的重机枪开始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咆哮，短促的点射如同重锤，一次次扫过围墙根部，将试图攀爬的怪物成片撕碎。但怪物实在太多，太分散，总有漏网之鱼能爬上墙头！
一场残酷而诡异的近身肉搏战在昏暗的墙头展开！战士们用加装了刺刀的步枪捅刺，用枪托砸，用工兵铲劈砍，甚至用军靴狠狠踹下！
【stalker】的尖牙利爪也能轻易撕开作战服，造成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惨叫声、怒吼声、怪物被击杀时发出的刺耳嘶嘶声、以及肉体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闷热的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腥臭。
林悦在医疗所里，不断接收到送下来的伤员。伤情大多是被抓伤咬伤，伤口不算深，但数量多，且怪物的牙齿和爪尖似乎带有某种令人伤口迅速麻痹、肿胀并伴随灼痛感的神经毒素。她冷静地指挥着沈雨彤等人，用高压冲洗器快速清创，注射广谱抗毒血清和抗生素，进行包扎。
“注意！所有伤员伤口有麻痹肿胀感，可能带有神经毒素！所有作战人员检查自身防护，有破损立刻报告！重复，伤口有毒素！”
战斗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枪声和爆炸声才逐渐稀疏下来。在付出了十一人轻伤的代价后，这波诡异而凶猛的夜间袭击终于被击退。围墙下堆积了大量【stalker】怪异的尸体，灰扑扑的，如同倒塌的泥塑，暗色的体液浸染了土地。
探照灯主灯再次亮起，惨白的光柱仔细扫过战场每一寸角落，确认再无活动目标。战士们喘着粗气，汗流浃背，靠着掩体坐下，看着墙下那些前所未见的怪物尸体，脸上混合着疲惫、后怕和胜利的余悸。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赵建军用刺刀翻过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眉头紧锁。那东西的皮肤粗糙得像砂纸，四肢结构诡异。
“行动敏捷，保护色，集群攻击，还带毒……比【hunter】更难缠，更隐蔽。”李小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血渍，面色无比凝重，“张鸣，立刻组织人员，穿戴防护，采集样本，交给林医生分析！快！”
这一夜，无人再能安眠。一种新的、更隐蔽、更危险的威胁出现了。它提醒着所有人，进化（或者说变异）的不仅仅是人类求生的意志，毁灭的化身，也在朝着更诡异、更可怕的方向悄然演变。
消息通过无线电很快传到了世博园前线。王铁柱接到通报后，立刻加强了夜间的警戒力度，巡逻队人数加倍，所有阴影角落都用强光手电反复探查。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两处阵地。
第二天，安全区召开了紧急作战会议。林悦初步分析了怪物样本（暂定名【stalker-潜行者】），认为其可能由体型较小的感染者（如儿童）或动物变异而来，擅长隐藏和突袭，毒素虽不致命但能有效迟滞行动，需特别注意防范其夜间集群攻击。
会议决定：第一，立刻加高围墙，并在墙头加装向外倾斜的金属挡板或尖刺，防止攀爬；第二，增加夜间照明弹和红外监控设备的投放频率；第三，所有哨兵必须配备强光手电和霰弹枪（已空投），以应对近距离突发情况；第四，将【stalker】的特性通报全体人员，加强夜间警戒训练。
挑战接踵而至，但这一次，安全区没有慌乱。新成立的指挥系统高效运转，连夜部署防御加固工作；三连的战士们虽然疲惫，却更加警惕，训练更有针对性；后勤和医疗系统保障有力。
危机，仿佛一块磨刀石，虽然残酷，却让这把新淬炼的“利刃”，以更快的速度变得锋利起来。
几天后，世博园轮训部队顺利返回。他们带回了大量物资，也带回了在复杂环境下进行实战化训练的经验。王铁柱详细汇报了驻防期间的情况，包括对园区更深入的了解以及遇到的一些小规模遭遇战。
而安全区这边，加高围墙和加装防御设施的工作也在周茂志的督促下日夜不停地开展着，民众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
安全区内传来战士们训练归来嘹亮的歌声，以及后勤组搬运建材的号子声。林悦正和几个战士在连部门口谈话，似乎解决了一个什么思想疙瘩，战士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周茂志则拿着小本子，在物资堆前和马建设、刘福商量着什么。
党委的核心领导，军事力量的整合壮大，民众的动员组织，应对新威胁的快速反应……这一切，都让我看到了一种顽强的、向上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