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胜利阴影之下（1/2）

指挥中心内，爆炸的沉闷回响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混合着设备运行的轻微嗡鸣，营造出一种奇异的寂静。每一双眼睛都紧盯着主屏幕，每一只耳朵都竖起着，捕捉通讯频道里可能传来的任何一丝声响。

在地面，李亚航的空突营接应部队正经历着一场艰苦的突围战。

“步战车开道！猛士车殿后！把所有重火力都给我用上！”李亚航站在指挥车舱口，声嘶力竭地吼道，手中的自动步枪精准地点射着从侧面废墟中扑来的hunter。

两辆zbl-09步战车并排前行，30毫米机关炮以惊人的射速泼洒出弹幕，将前方拥堵的普通丧尸群成片撕碎，硬生生犁出一条血肉通道。车顶机枪和通过射击孔射击的战士们，则全力压制着两侧建筑窗口和断墙后不断冒头特殊感染者。

队伍中央，是几辆承载着尖刀小队幸存者的猛士车。肖剑坐在车尾位置，阿尔乔姆和另外几名伤员虽然意识清醒，但也几乎失去了战斗力，只能依靠其他队员和空突营的医护兵照顾。牺牲战士的遗体被小心地安置在另一辆车上。

“右侧！三点钟方向！楼顶有hunter集群！”通讯频道里传来尖利的警告。

只见右侧一栋五层楼房的天台边缘，七八只【hunter】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猩红的眼睛锁定了下方移动的车队。

“压制楼顶！”李亚航立刻下令。

一辆装备了遥控武器站的csk-181猛士车迅速调整角度，车顶的12.7毫米重机枪咆哮起来，瞬间将天台化作一片火海，碎石和残肢四处飞溅。

然而，尸群的围攻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量普通丧尸被爆炸和枪声吸引，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用自己的身体冲击着车队的侧翼，甚至试图爬上移动的车辆。殿后的猛士车压力巨大，重机枪的枪管因为持续射击而变得通红。

“游骑一号！你们前方路口被废弃车辆堵死！需要绕行b路线！注意，b路线较为狭窄！”指挥中心传来陆旗的实时导航。

“收到！全队注意，右转进入b路线！保持速度，不要掉队！”李亚航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

b路线是一条更窄的街道，两侧都是破损的商铺。车队刚一进入，就遭到了来自两侧更近距离的袭击。【smoker】的长舌从阴暗的角落里射出，一名机枪手险些被拖走，幸亏旁边的战友反应迅速，一刀斩断了黏滑的舌头。

“妈的，这帮家伙学精了，会打埋伏了！”一名空突营的排长骂道，用手榴弹清空了一个从店铺里冲出的丧尸小组。

“别废话！节省弹药，交替掩护前进！”李亚航保持着冷静，“工兵！用烟雾弹遮蔽

短暂的静默后，李亚航清晰而有力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寂：“鹰巢，这里是游骑一号！肖剑小队幸存成员已接应成功，重复，已成功接应尖刀小队！伤员正在紧急后送！”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高强度行动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坚定与如释重负。

仓库区外围，刚刚完成休整和弹药补充的合成二营钢铁洪流再次启动。ztz-99b主战坦克一马当先，沉重的履带碾过遍布弹坑和瓦砾的地面，炮塔缓缓转动，搜寻着任何可疑的目标。

“各车组注意，保持楔形队形，步兵下车，协同推进！”高峻坐在指挥车里，独眼紧盯着车长周视镜，“优先清除制高点和建筑内的威胁，注意那些阴暗角落！”

坦克后方，zbl-09步战车舱门打开，全副武装的步兵班鱼贯而出，以坦克为依托，展开标准的步坦协同清剿队形。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已经从之前的激战中恢复过来。

“一点钟方向，二楼窗口，有动静！”一名步兵班长对着通讯器喊道。

几乎在他示警的同时，99b的车顶遥控武器站已经喷出火舌，密集的弹雨瞬间将那个窗口打得碎屑纷飞，几只试图依托窗口投掷物体的丧尸应声倒下。

清剿过程远比预想的要顺利。失去了智慧节点的统一指挥，残存的丧尸虽然数量不少，但大多处于混乱和茫然状态，只能凭借本能进行零星的抵抗，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坦克的履带无情地碾过那些敢于挡路的丧尸，步战车的机炮和步兵的精准点射清理着每一个角落。偶尔有悍不畏死的特殊感染者从废墟中跃出，试图扑向步兵，但立刻就会被坦克的机枪或者侧翼掩护的其他步兵集火打成筛子。

“营长，西侧区域清理完毕！”

“北侧通道肃清，发现几个零散丧尸，已处理！”

“发现一个小型尸群聚集在仓库东侧附属楼内，请求炮火覆盖！”

高峻看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那栋附属楼内确实聚集了数十只丧尸。“批准！坦克，一发攻坚弹，送它们上路！”

片刻后，一声精准的炮击，附属楼的一面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内部的骚动戛然而止。

整个清剿行动持续了约四十分钟，合成二营以碾压性的火力优势，高效而彻底地肃清了仓库区表面所有残余的威胁。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但枪声已经渐渐稀疏下来。

“鹰巢，铁拳一号报告，仓库区外围及主要建筑已清剿完毕，确认安全。可以派后勤组进入了。”高峻的声音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

我紧绷的脊背微微松弛，靠向椅背，但立刻又前倾身体，对着麦克风追问：“仓库情况如何？立刻组织人员进入评估！我要知道里面的确切情况！”

几乎在我命令下达的同时，早已待命的周茂志带领着后勤与技术评估小组，在合成二营部分装甲车辆的掩护下，冒着仓库周边零星的抵抗，迅速进入了那片刚刚经历爆炸与激战的区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指挥中心内只能听到仪器运转的声音和人们压抑的呼吸声。

几分钟后，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周茂志因为极度激动而有些变调的声音：

“旅……旅长！旅长！我们……我们发财了！” 他似乎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力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恢复平稳，但那澎湃的兴奋感依旧如同洪水般从话语中奔涌而出，“报告旅长！仓库主体结构异常坚固，内部绝大多数物资完好无损！我重复，绝大多数物资完好无损！爆炸和战斗只波及了边缘极小部分！”

指挥中心里瞬间响起一阵难以抑制的低声惊呼和倒吸凉气的声音。周茂志语速飞快，几乎是报菜名一样地汇报道：

“弹药！我的天，堆积如山的弹药箱！从5.8毫米步枪弹到125毫米坦克炮弹，从单兵火箭弹到各型炮弹，分门别类，数量多到一时半会儿根本难以清点！很多箱子连封条都没拆！”

“医疗物资！整整三个大型区域，全是密封完好的药品、手术器械、耗材和野战医疗设备！抗生素、血浆、麻醉剂、缝合包……很多都是末世前医院级别的储备，有些甚至是市面上最新的型号！”

“燃油！大型储油罐都检查过了，几乎是满的！柴油、汽油都有！还有大量的润滑油和附属油料！”

“还有口粮！各种型号的军用单兵口粮、压缩饼干、储备粮，堆满了整整一个侧翼仓库！初步估算，足够我们现有所有人消耗一年以上，甚至更久！”

他几乎是带着一丝哭腔在嘶吼：“旅长！我们……我们之前面临的物资危机，解决了！一举解决了！我们再也不用心疼每一发子弹，每一片药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浪潮，瞬间冲刷着指挥中心内连日来积压的阴霾与焦虑。我看到好几个年轻参谋忍不住相互捶打着肩膀，脸上绽放出狂喜的笑容；陈志远政委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甚至摘下眼镜，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

然而，这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参谋长陆旗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平稳依旧，却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凝重，如同一盆冷水悄然浇下：

“旅长，有个情况需要立刻汇报。部队在清理爆炸核心区域时，在原本智慧丧尸所在的位置后方，发现了一条极其隐秘的地下通道入口，位置刁钻，被部分坍塌物和生物组织遮掩。入口处有明显的、近期的大型生物活动痕迹，通道内壁有新鲜的黏液和刮擦痕迹。根据痕迹判断……目标个体极大概率在爆炸发生前，就已经通过这里转移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智慧丧尸逃脱了。

我们付出了肖剑小队几乎全员伤亡的代价，赢得了赖以生存的、足以改变局面的海量资源，却放走了那个狡诈如狐、危险致命的源头敌人。胜利的果实如此甘美，但其核心却包裹着一根尖锐的毒刺。

“能确认通道的大致走向吗？” 我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和镇定，掩盖住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

“通道走向东南，初步判断深入城市地下的综合管网系统，可能连接废弃的地铁线路或人防工程。具体出口位置、通道长度和内部情况，尚待进一步侦察确认。” 陆旗的回答简洁而专业。

内心复杂的情绪剧烈地翻涌着——为这难以置信的巨大收获感到庆幸和振奋，为肖剑和他的队员们付出的牺牲感到痛心与沉重，更为那个成功金蝉脱壳、潜藏在未知阴影中的敌人感到深深的不安与警惕。这场期盼已久的胜利，此刻品尝起来，竟是如此五味杂陈。

“执行以下命令！” 我迅速压下心中所有的波澜，清晰而有力的声音传遍整个指挥中心：

“一、周茂志同志，由你全权负责物资抢运工作！制定优先级方案，优先转运弹药、燃油和关键医疗物资，确保高效、安全！张卫国局长，立刻调派武警部队，协助护卫转运队伍和仓库现场，确保整个过程万无一失！”

“二、陆参谋长，立即从空突营抽调精锐人员，组建临时侦察小组，由李亚航的空突营提供必要的机动支援和掩护，对发现的地下通道进行初步追踪侦察！首要目标是摸清其大致走向、评估潜在威胁，注意安全，避免冒进！”

“三、林悦，集中所有医疗资源，开辟绿色通道，全力救治所有伤员，特别是重伤员！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们的生命！”

命令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安全区的脉络。

陈志远和周逸夫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胜利捷报的宣传口径，以期最大限度地提振经历了苦战的军民士气，但陈志远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与我同样的清醒与谨慎——我们都明白，真正的挑战和隐患，或许才刚刚随着这场惨胜的落幕而悄然浮现。

仓库的物资是救命的甘泉，但那逃脱的阴影，依旧是悬于头顶的利剑。

仓库外围，钢铁洪流般的运输车队开始往返穿梭，将宝贵的物资源源不断运回世博园主安全区。战士们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收获的兴奋。

然而，就在高峻指挥合成二营负责外围警戒，确保转运顺利进行时，前沿观察哨传来了紧急报告。

“营长！东北方向发现不明车队！装备有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