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再入地铁（2/2）
越靠近西山，气氛越发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自然的寂静，连变异生物的嘶吼声都稀少了许多，仿佛这片区域存在着某种令它们畏惧的存在。山路逐渐崎岖，猛士车无法继续前进。小组弃车，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开始徒步山地渗透。
阿尔乔姆展现出他作为熊人的超强山地行进能力，负重数十公斤依然步履稳健，甚至能时不时伸手拉一把略显吃力的通讯兵。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用极低的声音对肖剑说：“队长，太安静了。像暴风雨前。或者...像是有看不见的眼睛。”
肖剑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小组速度放缓，行动更加隐蔽。
数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预定的侦察点——位于西山主峰侧面的一处林木茂密的山脊，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到西山基地的大半部分，且相对隐蔽。
“建立观察点。无人机准备。”肖剑低声命令。
队员们迅速分散开来，利用岩石和灌木丛构建隐蔽观察所。秦冷峰和阿尔乔姆负责外围警戒，两名无人机操作员则快速组装一台小型四旋翼侦察无人机和一台稍大、具备更强光电和信号采集能力的无人机。
“蜂鸟三号升空。”一名操作员低声报告。小型无人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升空，借助树冠掩护，开始对基地外围进行低空近距离侦察。
实时画面传回到操作员的终端屏幕和肖剑的单兵信息终端上。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屏幕上传回的景象依旧让众人心头一紧。
西山基地根本不像一个传统的军事驻地，它是个核战工事，更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巨型堡垒。
外围并非简单的铁丝网围墙，而是目测超过五米高、带有倒刺电网和明显感应装置的复合装甲板墙。
墙头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遥控武器站（12.7mm重机枪）的射击孔。墙外，清理出的开阔地上布设着纵横交错的反坦克壕和蛇腹形铁丝网。更远处，依着山势构建着密密麻麻的明碉暗堡。
“看那里，三点钟方向，半山腰伪装网下面。”秦冷峰眼尖，指着屏幕一角，“红旗-9b防空系统，雷达在转。还有那边，红旗-16b。妈的，他们把这玩意部署得离墙这么近？”
“十点钟方向，林线边缘，pgz-04a，云南有这个吗？光学探头对着我们这边。”秦冷峰继续道，语气冰冷，
“远中近，他们几乎覆盖了所有空域，下一步是不是要怀疑他们能中段反导了？”
无人机继续小心规避，画面拉近基地大门区域。可以看到厚重的装甲大门紧闭，门两侧的警戒塔上，哨兵的身影清晰可见，穿着星空迷彩，头盔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但站姿如同雕塑，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基地大门突然缓缓开启。
“有动静！”操作员低呼。
只见一辆猛士csk-181侦察车和一辆zbl-09式轮式步兵战车依次驶出。车辆停下后，上面跳下来约一个班的士兵。他们同样穿着与我方一样的星空迷彩，手持191步枪，装备精良。
但所有人的动作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和刻板。他们下车后，迅速散开成警戒队形，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却缺乏鲜活气。
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语言甚至眼神交流，只是默默地占据位置，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具兵。
更令人不适的是，他们所有的头盔、军服上，原本应该佩戴八一军徽、军种臂章、部队标识和军衔的地方，全都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毫无特征的数码迷彩。
“...他们...是人是鬼？”无人机操作员喃喃道，被这种诡异的整齐划一所震惊。
“记录。”肖剑的声音低沉。
“蜂鸟四号升空，尝试进行信号采集和更高空域俯瞰。”另一名操作员操控那架更大的无人机，从更高、更远的空域迂回过去，试图避开近程防空系统的直接威胁。
然而，就在四号无人机刚刚进入基地外围空域，降低高度准备进行详细扫描时——
“嘀嘀嘀——！”刺耳的雷达锁定告警声突然在操作员的终端上响起！
“被锁定了！是防空炮！”操作员惊呼，立刻操纵无人机进行规避机动。
但已经太晚了！只见下方林线边缘，那辆pgz-04a的四连装pg-87型25mm高炮猛地抬起，一道火光撕裂空气！
“砰！”的一声闷响（通过无人机麦克风传来），金属射流精准地击中了正在机动的无人机！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剧烈翻滚，然后变成一片雪花！
“蜂鸟二号被击落！”操作员脸色发白。
几乎在同一时间！
“沙沙...”小组侧后方约一百米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秦冷峰和阿尔乔姆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
“右侧！有情况！”秦冷峰低吼一声，枪口瞬间指向声源方向。
阿尔乔姆则猛地调转枪口，通过高倍率瞄准镜搜索——瞄准镜中，几个同样穿着无标识星空迷彩、脸上涂抹着油彩的身影正借助地形快速向小组侧翼包抄过来！他们的动作同样僵硬却高效，枪口已然抬起！
“敌人巡逻队！九点钟方向！接近中！”阿尔乔姆用压抑的声音急速报告。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侦察小组，并且没有任何警告或询问！
“哒哒哒！”子弹率先从对方阵地射来，精准地打在小组隐蔽点周围的岩石和树干上，溅起碎屑！
“开火！压制他们！撤退！”肖剑当机立断，怒吼着下达命令，手中的191步枪瞬间喷出火舌，一个短点射打向对方最先开火的位置。
“砰！”阿尔乔姆的狙击步枪发出了独特的轰鸣，一名正在试图迂回的西山士兵应声倒地。
秦冷峰和另一名队员也立刻用全自动火力进行压制扫射，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对方藏身的灌木丛。
交火瞬间爆发！枪声在西山寂静的山林中激烈回荡，西山基地瞬间拉起警报。
对方士兵的战术动作极其标准，配合默契，火力凶猛，且完全不顾及自身伤亡，只是机械地向前推进和射击，试图咬死侦察小组。
“妈的！这帮人是机器吗？！”一名通讯兵一边更换弹匣一边骂道，流弹从他头顶嗖嗖飞过。
“阿尔乔姆！点名！”肖剑大喊。
“Пoлyчeho!（收到！）”阿尔乔姆冷静应答，他利用一块岩石作为依托，“砰！”一名试图操作轻机枪的西山基地士兵被精准爆头。
“烟雾弹！掩护撤退！”肖剑喊道。
两枚烟雾弹被奋力扔出，嗤嗤地冒出浓密的白色烟雾，迅速遮蔽了双方之间的视线。
“撤！按预定路线b！交替掩护！”肖剑下令。
小组迅速后撤，秦冷峰和阿尔乔姆留下断后，用精准的火力阻挡着试图冲出烟雾的敌人。
“砰！”阿尔乔姆再次开火，击中第二名士兵的大腿，使其倒地哀嚎，但立刻被身后的同伴面无表情地拖回掩体后。
“第四个...搞定。”秦冷峰冷静地报数，他用一个精准的三发点射，将一名从侧翼试图投掷手雷的士兵击毙。
趁着对方被暂时压制，小组快速脱离接触，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身后的枪声渐渐稀疏，对方并没有进行盲目追击，似乎他们的任务只是清除窥探者，而非远距离追歼。
一路急行军，直到确认彻底摆脱追踪，小组才在一个隐蔽的山谷停下喘息。
清点人数，无人伤亡，但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干掉四个。”秦冷峰汇报道。
阿尔乔姆补充：“我击中两个，一个确认击毙，一个击中腿部。秦打中两个，都应确认击毙。”
肖剑面色阴沉：“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有什么发现。”他指的是刚才短暂交火中，他们被迫击毙的那四名西山士兵。
小组小心翼翼地返回交火地点附近（确认对方已撤离），找到了那四具尸体。
检查结果令人心底发寒：他们身上的装备，从步枪到背包，全是解放军的制式装备，但所有可能暴露来源的痕迹都被刻意抹除——
武器编号被磨平，通讯器内置了自毁芯片（已启动烧毁），军服上没有任何标识。最终，只在他们脖颈上，找到了一块冰冷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金属狗牌，上面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和字母组合：“作战单元7-13”。
“作战单元7-13...”肖剑默念着这个编号，仿佛能感受到其背后所代表的、毫无个体意义的冰冷秩序和绝对服从。他收起狗牌，环顾四周沉默的山林，那股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的感觉愈发强烈。
“撤。”他最终只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