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空地救援（2/2）
小队迅速冲出机房，进入走廊。这里的景象更加骇人——墙壁上布满喷溅状的血污和抓痕，地上散落着破碎的仪器零件和纸张，几具高度腐烂、穿着破烂保安制服的尸体倒在角落，手里还握着警棍和防爆盾牌，显然曾经进行过激烈的抵抗。
而就在前方不远处，一扇厚重的金属防爆门出现在眼前，门牌上正是“3-105”！门似乎被从内部用重物加固了，门缝里透不出丝毫光亮。
“就是这里！”肖剑压低声音，示意队伍散开警戒走廊两端，自己则上前，用指节有规律地、轻重不一地敲击着金属门。
“哒-哒-哒哒哒”（安全区预先约定的识别信号）。
门内死寂一片。
肖剑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
几秒钟后，门内终于传来极其微弱的、仿佛用金属物品敲击门板的回应：“哒-哒-哒哒哒”（确认信号）。
“我们是盘龙区安全区！收到你们的求救前来救援！开门！”肖剑对着门缝压低声音道。
门内传来一阵急促却虚弱的搬动重物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从里面艰难地拉开一条缝隙。一张极度憔悴、眼窝深陷、布满油污和汗水的年轻脸庞出现在缝隙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和巨大的警惕。
“你们...你们真的是...”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解放军！”肖剑让他看到自己臂章和身上的装备，“快开门！外面不安全！”
那年轻人不再犹豫，和里面另外一人奋力将堵门的一个沉重实验台和几个沙袋挪开。
门终于打开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小队成员立刻依次快速闪入，最后两人迅速将门再次推回，并用身体顶住，里面的人则手忙脚乱地重新推动实验台试图堵门。
实验室内的景象映入眼帘，让所有队员的心都沉了下去。
空间很大，但异常压抑。只有几盏连接着汽车蓄电池的应急灯提供着昏暗的光线，空气中混杂着血腥、脓液、消毒水和食物腐败的恶心气味。
地上或躺或坐着十几个人，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衣衫褴褛。看到全副武装的队员们进来，他们眼中才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
角落的简易地铺上，躺着两位伤员。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痛苦的老者（吴文俊院士）左小腿肿胀发黑，伤口处包裹的纱布已被黄绿色的脓液浸透，散发着恶臭，人已处于高烧昏迷状态，呼吸微弱。
另一位中年男子（周研究员）胸腹处缠着厚厚的绷带，但鲜血仍在不断渗出，脸色惨白如纸，显然失血过多，已陷入休克。
旁边，四名穿着破烂不堪、沾满黑褐色污渍黑色作战服的特勤警卫挣扎着想站起来，其中两人身上也带着伤，但他们依旧下意识地将专家们护在身后，手中紧握着...已经空仓挂机的手枪和171冲锋枪，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中透出的最后一丝警惕与坚持。
“药品...食物...水...”那个开门的年轻人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瘫软下去。
“林医生！”肖剑立刻喊道。
林悦早已放下步枪，冲到两位重伤员身边，快速检查他们的生命体征和伤情，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峻。
“吴院士，左小腿开放性骨折合并重度气性坏疽！感染性休克！必须立刻进行紧急清创手术和抗生素冲击治疗！周研究员，肝脾疑似破裂，活动性出血，重度失血性休克！需要立刻手术止血和输血！这里条件太差，必须立刻后送！”她的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判断。
“地面部队到哪里了？！”肖剑按住耳麦急问。
“猎犬报告！我部在农大南侧老居民区，原昆明铣床厂生活区，z009号公路入口处遭遇大规模尸潮阻拦！数量极多，至少上千！像是从各个楼里涌出来的！道路被彻底堵死，强行冲击伤亡会很大！需要时间清剿！”李亚航的声音传来，背景是激烈无比的枪声和爆炸声，显然地面部队陷入了苦战！
“妈的！”肖剑骂了一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尖刀！是否需要火力支援？！”电台里突然插入另一个声音------是留在世博园负责直升机作战指挥的空突旅参谋。
肖剑眼中寒光一闪，立刻回应：“需要！急需！目标：农大南门至铣床厂生活区主干道，尸潮密集区域！为地面部队打开通路！”
“收到！‘风雷1-1’立刻升空！预计十分钟后抵达战场！”
“十分钟...太久了！”肖剑看着生命垂危的院士和研究员，又看看外面走廊可能随时被更大尸群冲击的险境，心念电转。
“不能等地面了！改变计划！”他猛地做出决定，“林医生，你带一名通讯兵和两名队员，就在这里，尽你所能稳定两位重伤员的伤势！其他人，跟我守住门口和走廊！我们就在这里等直升机直接过来接人！”
他看向那几名仅存的特勤警卫和还能动弹的研究人员：“还有力气的，都拿起武器！帮我们守住这里！想活命，这是唯一的机会！”
绝境之下，求生的本能被激发。那几名特勤警卫眼中重新燃起凶悍的光芒，默默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几个年轻的研究生也颤抖着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消防斧和钢管。
“猎犬！猎犬！尖刀改变计划！我们需要直升机直接降落在生命科学楼东侧足球场接运重伤员！你们全力向足球场方向突击，为我们吸引火力！‘霹雳火’马上就到，会为你们提供空中支援！”肖剑快速向地面部队通报新计划。
“猎犬收到！理解计划！全力向停车场突击！”李亚航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应。电台里传来他声嘶力竭的命令声：“全体都有！目标生命科学楼东侧足球场！突击阵型！杀过去——！”
更加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从电台中传来。
实验室外，走廊远处已经开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嘶吼声------显然，刚才的爆炸和枪声，以及此刻地面部队的猛攻，吸引了楼内乃至校园里更多的丧尸正在向b2层涌来！
“建立防线！堵住走廊两头！”肖剑大吼。
队员们和还能战斗的幸存者们迅速利用实验室搬出来的桌椅、仪器残骸，在走廊里构筑起简易的屏障。枪口对准了黑暗的走廊尽头，手雷和炸药准备就绪。
一场惨烈的保卫战，即将在这地下深处爆发。而所有人的希望，一半寄托于地面部队的舍命突击，另一半，则寄托于那架即将携带着死神之火到来的“霹雳火”。
农大南侧，原昆明铣床厂生活区。
这里曾是充满生活气息的职工家属区，如今却成了死亡陷阱。狭窄的道路两侧，是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六层老式居民楼，阳台窗户大多破损，如同无数黑洞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下方。
此刻，这些窗口和楼道口，正如同决堤的蚁穴般，源源不断地涌出大量的丧尸！它们嘶吼着，推挤着，如同灰色的潮水，瞬间填满了本就并不宽敞的街道，将李亚航和赵建军率领的地面接应部队死死堵在了一个丁字路口！
“开火！开火！挡住它们！”赵建军站在一辆猛士车顶，手中的班用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灼热的弹壳如同瀑布般抛洒而下。子弹如同割草般将冲在最前面的丧尸成片撂倒，但后面的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涌上！
两辆csk-181上的重机枪也在疯狂咆哮，12.7mm口径的子弹拥有可怕的停止作用，往往能一枪打碎好几只丧尸，残肢断臂和黑血四处飞溅。但尸潮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它们从两侧的居民楼里不断涌出，仿佛无穷无尽！
步兵们依托车辆和路口残存的围墙拼死射击，枪声如同爆豆般响成一片，手榴弹不时在尸群中爆炸，清空一小片区域，但很快又被填满。部队的推进被彻底遏制，甚至隐隐有被包围的趋势！
“这样下去不行！弹药消耗太快了！”李亚航打空一个弹匣，一边更换一边对着电台大吼，“风雷1-1！风雷1-1！你们到哪里了？！我们需要空中支援！立刻！”
“猎犬，风雷1-1已抵达战场空域！正在搜索目标！”电台里终于传来了飞行员冷静的回应，以及直-10那特有的、更加低沉有力的旋翼轰鸣声------它正从世博园方向超低空疾驰而来！
“目标区域：我部正前方主干道，尸潮最密集区域！请求进行火力清扫！为部队打开前进通道！”李亚航几乎是对着电台吼道。同时，他身边一名战士立刻拿起激光指示器，对着公路前方照射。
“收到！已确认友军位置，进入攻击航线！前方部队注意规避破片！”
只见夜空中，一个修长而凌厉的黑影如同猎食的猛禽，带着令人心悸的轰鸣声，从车队后方低空掠过，机首下方的23mm机炮炮口瞬间调整，对准了前方堵塞街道的密集尸群！
“通通通通通————！！！”
低沉而恐怖的连射巨响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机炮开火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灼热弹幕如同死神的火焰长鞭，猛地抽入尸群最密集处！
炮弹所过之处，景象堪称毁灭！无论是普通丧尸还是稍微强壮一些的变异体，在23mm杀燃弹面前都如同纸糊泥捏般不堪一击！瞬间就被撕裂、粉碎、炸成漫天飞溅的残骸和血雾！街道上仿佛被用巨大的犁铧狠狠犁过一遍，出现了一道短暂而恐怖的空白地带！
但这还不够！尸潮实在太庞大了！
“火箭弹！覆盖两侧楼栋出口！”李亚航立刻根据战场形势做出判断，不能只清理街道，必须压制源头！
“收到！火箭弹准备发射！”
直-10在空中做了一个轻盈的侧身回转，短翼下挂载的70mm火箭巢对准了街道两侧不断涌出丧尸的居民楼底层出口和窗口。
“嗖嗖嗖嗖嗖————！！！”
一连串刺耳的呼啸声响起！数十发火箭弹拖着耀眼的尾焰，如同蜂群般扑向预设目标！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连续爆炸声瞬间将那片区域化作一片火海！居民楼的底层出口和临街窗户被炸得粉碎，砖石水泥横飞，火焰和浓烟冲天而起！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和破片将刚刚涌出的丧尸成群炸碎，更将后续的丧尸暂时压制在楼内或者炸塌的废墟之下！
这精准而猛烈的空中打击，瞬间极大地减轻了地面部队的压力！
“干得漂亮！”赵建军兴奋地大吼，“全体都有！跟紧装甲车！冲过去——！”
“猎犬，通道已打开，但效果无法持久，请快速通过！”“霹雳火”飞行员提醒道，同时操纵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用机炮持续点射着远处零散聚集起来的尸群和试图从其他方向靠近的威胁。
地面部队抓住这宝贵的空档，引擎发出咆哮，装甲车开足马力，撞开街道上燃烧的残骸和尸体，步兵们紧随两侧，一边冲锋一边清理着零星的漏网之鱼，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向尸潮深处，坚定不移地向着生命科学楼的方向突进！
空中与地面的完美协同，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空突旅精准致命的空中火力，与合成42旅坚韧不拔的地面突击，在这绝望的战场上，硬生生撕开了一条通往希望的血路！
生命科学楼b2层走廊。
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火光不断闪烁，将昏暗的走廊映照得明灭不定。
肖剑率领的救援小队和幸存者们组成的临时防线，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尸群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从走廊的两端疯狂涌来.
它们嘶吼着，攀爬着同伴的尸体，不断冲击着用桌椅和残骸堆砌起来的简易工事。
“手雷！九点钟方向！”郑功大吼一声，奋力将一枚破片手雷扔向左侧走廊蜂拥而来的尸群。
爆炸声过后，七八只丧尸被炸倒，但更多的立刻填补了空缺。
“弹药！谁还有手枪弹匣？！”一名特勤警卫打空了最后一个手枪弹匣，焦急地大喊。
“接着！”雷豹从战术背心上抽出一个备用弹匣扔了过去，自己则用霰弹枪再次轰爆了一个几乎爬上工事的丧尸头颅。
防线在节节后退，伤亡开始出现。一名研究生被从工事缝隙中伸出的利爪抓伤了手臂，惨叫着被拖入尸群，瞬间被淹没。一名尖刀小队的队员（空突战士）在投掷手雷时被一只从天花板上扑下的【hunter】偷袭，脖颈被划开，鲜血喷溅，倒地牺牲。
“冷峰，吴笛！把他的尸体抢回来！顶住！”肖剑双目赤红，手中的步枪枪管都已经打得发烫，依旧在精准地点射着每一个冒头的威胁。
林悦在防线后方，争分夺秒地进行着抢救。她给吴院士进行了紧急的气管切开术（缓解呼吸困难），静脉推注了大剂量的强效抗生素和升压药，并用快速止血粉和绷带尽力压迫着周研究员不断渗血的伤口。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眼神却专注而坚定，仿佛外界的厮杀与她无关，她的战场就在这方寸之间。
“直升机！直升机到哪里了？！”肖剑对着耳麦大吼，声音已经沙哑。
“神雕1-1已抵达校区上空！正在寻找降落点！楼下停车场尸群密集！无法降落！”飞行员焦急的声音传来。
“用火力清空一片区域！快！”
“明白！机枪准备扫射！”
楼外上空，重新返回的直-20降低了高度，侧舱门打开，舱内的航空机枪手操作着qjh-001型航空机枪，对准楼下停车场密集的尸群开始了扫射！
“咚咚咚咚咚————！！”
密集的机枪火力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瞬间将停车场上的丧尸扫倒一大片！黑血和残肢四处飞溅！
“神雕1-1准备降落！
直-20抓住机会，迅速降低高度，稳稳降落在被机枪清空的那片区域。
“重伤员优先！快抬上去！”肖剑大吼。
几名队员和还能动的幸存者立刻抬起吴院士和周研究员的担架，冒着仍在零星飞来的子弹和尸群的嘶吼，拼命冲向楼梯间，向一楼跑去。
林悦紧紧跟在担架旁，一边跑一边还在尽力维持着伤员的生命体征。
“尖刀！地面部队即将到达停车场！坚持住！”电台里传来李亚航的声音，他们已经能听到楼外越来越近的激烈枪声和引擎轰鸣声！
楼下的直-20已经接上了两名重伤员和林悦以及那名牺牲的空突旅侦察兵的遗体，舱门正在关闭。
“其他人和我们走！从一楼出去和地面部队汇合！”肖剑对着实验室里剩余的人喊道。
希望就在眼前！所有人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一边向楼梯间撤退，一边用最后的弹药阻击着紧追不舍的尸群。
当他们终于冲出一楼，来到东侧足球场时，看到的景象让人热血沸腾！
李亚航和赵建军率领的地面部队刚刚杀到！装甲车撞开最后的零星丧尸，步兵们浑身浴血，却依旧保持着完整的战斗队形，用精准的火力清扫着停车场剩余的威胁。
“这边！快上车！”赵建军站在一辆猛士车旁，大声呼喊招呼着。
幸存者们连滚带爬地冲向等候的车辆。队员们则迅速转身，建立最后的防线，掩护所有人登车。
直-20已经拔地而起，带着重伤员和希望，向着世博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最后一名队员登上猛士车，车门砰然关闭时，潮水般的丧尸终于冲破了楼内的阻碍，涌到了停车场边缘，徒劳地嘶吼着、拍打着逐渐远去的车体。
车队发出咆哮，撞开燃烧的残骸和尸体，沿着来时的血路，向着南方，向着安全区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