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人!(1/2)

绕过几栋彻底坍塌、如同巨大坟丘的居民楼废墟,前方视野稍显开阔。一栋相对完好的五层老式板楼矗立在街角,墙体布满裂纹和烟熏火燎的痕迹,但结构似乎还算稳固。一楼临街的几间商铺被洗劫一空,破碎的橱窗如同空洞的眼窝。楼侧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堆满了建筑垃圾和翻倒的垃圾桶,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

我的目光被通道尽头、紧贴着板楼山墙的一个低矮水泥建筑吸引。厚重的铁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门旁墙上模糊的标识:【社区清洁工具存放点】。

一丝微弱的希望升起。工具存放点,意味着可能有更趁手的武器,或者…未被发现的物资?

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只有远处几个漫无目的游荡的模糊身影。我拄着撬棍,一瘸一拐地挪向那敞开的铁门。浓烈的霉味和垃圾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借着门口透入的微光,可以看到里面空间不大,堆放着扫帚、铁锹、几个空油漆桶,墙角还有一台锈迹斑斑的手推式洗地机。角落里,几个矿泉水纸箱引起了我的注意!

心脏猛地一跳。我强忍着伤痛,几乎是扑了过去。手指颤抖着掀开箱盖——空的!第二个——还是空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漫上心头。

搜完整个存放点的纸箱,我发现旁边还有一个稍小的纸箱,撕开封条,里面还剩两个某品牌硬面包!虽然包装简陋,生产日期早已模糊不清,但这是食物!

巨大的狂喜冲淡了伤痛。我立刻从包里拿出并拧开一瓶水,贪婪地灌下去小半瓶。冰凉清澈的水滋润着灼痛的喉咙和干涸的胃囊,带来一种近乎重生的舒畅感。又撕开一袋面包,坚硬粗糙,带着淡淡的霉味,但此刻咀嚼起来却如同珍馐美味。

然而,狂喜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短暂的涟漪,便迅速被角落里蜷缩的身影所冻结。

那是一个穿着深蓝色清洁工制服的男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头歪向一侧,早已没了气息。他的左小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裤腿被撕裂,露出下方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肿胀皮肤,皮肤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黑红色纹路,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部。最致命的伤口在小腿肚——三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撕裂伤,边缘的肌肉组织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坏死灰白色,凝固的黑褐色血液浸透了裤管和地面。一把沾满黑红污血的消防斧,脱手掉落在离他手指不到半米的地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面包的碎屑卡在喉咙里,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牵扯着腰腹的伤口,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我死死盯着那可怕的伤口和蔓延的黑色纹路,广播里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rabv-myanmar】变种…体液传播…肢体僵硬…丧失理智…”

他不是死于丧尸的撕咬。他是死于伤口感染!被某种东西抓伤后,病毒在极短时间内侵蚀了他的身体,导致了可怕的坏死和死亡!他抓起了消防斧,试图反抗或…结束自己的痛苦?但最终,病毒还是在他彻底变异前夺走了生命。

手中的面包和水,瞬间失去了所有味道。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毒蛇,缠绕上脊椎,带来一阵阵战栗。伤即死刑!在这片地狱里,任何一点微小的伤口,都可能成为通往死亡的快速通道!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腹间被厚厚绷带包裹的位置,那里持续传来的温热和刺痛,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和致命。

消防斧沉重的木柄握在手中,冰凉而粗糙。斧刃上干涸的黑红污垢散发出浓烈的腥气。我尝试用意念扫描。

【检测到可解析物资:xf138-2010型消防斧】

【解析可获得:指挥点+1】

【是否解析?[y\/n]】

1点!系统冰冷的提示如同最残酷的嘲讽。它只值1点!而一把制式刺刀值75点!这巨大的差距背后,是系统对“军用”、“制式”、“战略”价值的残酷判定。民用物品,在这套规则下,近乎垃圾。

我默默将消防斧别在身后的背包带上。1点也是点,聊胜于无。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件沉重而可靠的近战武器。在撬棍损坏或无法应对时,它能提供更强的破坏力。

我拄着撬棍,拖着伤腿,像背负着一座大山,极其缓慢地挪出工具房。外面灰黄的光线刺得眼睛发痛。每走一步,腰间的温热感都在提醒着那个清洁工可怕的结局。

必须离开这片区域!必须找到更安全的栖身之所!处理伤口!

撬棍点在焦黑的沥青路面上,发出沉闷而孤独的“笃笃”声,每一下都像敲在濒临断裂的神经末梢。腰腹间那道撕裂伤如同一个永不疲倦的熔炉,持续散发着灼热的剧痛和温热的湿润感,每一次牵扯都让眼前阵阵发黑。不知是血还是汗水的液体早已浸润了厚实的武警迷彩裤腰侧,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打磨,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这座死城特有的、混合了燃烧余烬与深层腐败的复杂气息。

东风巷诊所的废墟被甩在身后,焦黑的断壁残垣在灰黄色的天幕下如同巨大的墓碑。仅仅相隔一条狭窄的马路,景象却陡然一变——不再是低矮杂乱的居民区,而是豁然开朗的十字路口。四条道路在此交汇,曾经车水马龙,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钢铁残骸、破碎的玻璃和厚厚的灰烬。

而路口的西南角,曾经灯火辉煌的昆明饭店,此刻只剩下令人心悸的破败。它那标志性的主楼如同被巨兽啃噬过,大面积的玻璃幕墙完全消失,裸露出内部焦黑的钢筋骨架和破碎的混凝土楼板,像一具被剥去皮肉的巨大骸骨,沉默地指向低垂的污染云。饭店正门上方那曾经金光闪闪的招牌,只剩下几个锈蚀的金属支架,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呜咽。宽阔的雨棚下,旋转门早已扭曲变形,破碎的玻璃渣铺满了曾经光洁的大理石台阶。

我的目光越过路口中央散乱堆叠的汽车残骸,死死锁定在西南角——一辆侧翻的红黑字白牌bj90。它像一只死去的甲虫,四轮朝天,车体严重变形,布满刮痕和凹痕,车窗玻璃尽碎。车身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几乎与周围灰败的废墟融为一体。

就在那扭曲车体的阴影边缘,紧贴着冰冷路面的地方——

一个身影。

一个蜷缩的、穿着星空迷彩作训服的身影。

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肾上腺素强行压榨出一丝清明,压下了腰间的剧痛和眩晕。我立刻压低身体,借着路口一辆倾覆的公交车残骸作为掩体,将整个身体蜷缩在巨大的轮胎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距离不超过一百五十米。但在这种丧尸密度极高的核心路口,每一米都布满死亡的荆棘。

灰黄色的暮色如同浑浊的油彩,涂抹在废墟之上。空气里悬浮的尘埃让远处的景物有些模糊。那个蜷缩的身影侧卧着,背对着我的方向,一动不动。刚才那瞬间捕捉到的,是来自她头部附近一个微小的、带着弧度的反光——是破碎的镜片?还是…护目镜的残片?

狂喜与极致的警惕在胸腔里疯狂撕扯。广播里的警告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头:“…活人…比感染者更需要警惕的威胁!”

但她身上的制服…那独特的绿色数码迷彩纹理…即使在厚厚的灰尘下,依然能辨认出属于的制式!更重要的是,在她蜷缩时微微露出的左臂上臂位置——

一个清晰的臂章轮廓!深绿色的盾形底,上面是金黄色的字与中间隐隐约约看清的白色柱状物和八一军徽图案,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我能猜到,上面的字,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

火箭军!

我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女军人,要是她是军医……如果她真的是……那她可能是我对抗腰腹间那致命感染的唯一希望!专业的外科清创、缝合、抗生素…这些是我仅靠急救包根本无法企及的!

希望的火苗疯狂窜起,却又被冰冷的现实狠狠压制。一百五十米的距离,横穿这个丧尸游荡的十字路口核心区…以我现在的状态,几乎是自杀!最近的丧尸就在五十米外,一个穿着破烂99式警服的丧尸,正漫无目的地在一根扭曲的红绿灯柱下徘徊。更远处,昆明饭店雨棚下的阴影里,几个僵硬的身影正在缓慢地徘徊。更别提那辆越野车附近…

下去,九死一生。不去,腰间的感染迟早会爆发,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会死得极其痛苦难看,像刚才看到的那个清洁工一样。

“赌了!” 喉咙里挤出嘶哑到极致的低吼,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留在这里是等死!为了那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医疗兵!

行动必须快!无声!致命!

我再次确认装备:腰间刀鞘牢牢固定在战术腰带上的qnl-95刺刀,背后的消防斧暂时是累赘,轻轻卸下,藏在公交车残骸的阴影里。只带上装有少量水和面包的小背包,以及撬棍——它既是拐杖,也是开路的工具。深吸一口气,肺部传来肋骨的摩擦痛,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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