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路向下狂奔(2/2)

“收到!”王文手中的191咆哮着转向右侧走廊涌来的尸群!弹壳如同金色的瀑布般抛洒出来,叮叮当当砸落在地。密集的弹雨将那些灰败的身影打得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暂时遏制了右翼的压力。

林悦如同守护在我左侧的死神,普通人手中后坐力快要飞上天的79式冲锋枪在她完好的右手中稳定得可怕!每一次枪口焰的闪烁,都精准地带走一只试图靠近的丧尸头颅!她的眼神冰冷如寒潭,动作迅捷、高效,带着外科手术般的精确!一只穿着白大褂、动作异常迅捷的丧尸医生从斜刺里扑来,腐烂的手爪直掏赵建军背负着我的肋下!

“低头!”林悦的厉喝再次响起!

“砰!”枪响!丧尸医生的眉心瞬间爆开一个血洞!尸体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向后踉跄!

“砰!”林悦冷静地补上第二枪,打碎了它的颈椎!

“79式子弹打光了!”林悦大喊一声,将冲锋枪甩到身后,从腰间的快拔枪套里拔出92式继续警戒。

“前方十米!左转!疏散通道门!”王文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嘶吼着,他手中的sit屏幕在激烈的动作中顽强地亮着幽绿的微光。

赵建军猛地一个侧身,沉重的作战靴踩碎了一只挡路丧尸的胸腔,借势转向!前方,一扇厚重的、标着绿色“紧急疏散通道”和“污物转运”字样的金属防火门紧闭着!

“门锁着!”王文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

“炸开它!”赵建军咆哮!他左手依旧用手枪点射着追近的丧尸,右手猛地从战术携行具上摘下一枚沉甸甸的东西——c2炸药!

“小心爆炸!” 赵建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警告!同时手臂将那块c2用力按在疏散通道门锁的位置!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如同惊雷炸响!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金属碎片和水泥碎块猛地扩散开来!离得最近的几只丧尸瞬间被撕成碎片!墙壁上的瓷砖大片剥落!那扇厚重的金属防火门如同被巨锤砸中的饼干,门锁连同周围的钢板被彻底炸开一个狰狞的大洞!扭曲的金属边缘如同犬牙般外翻!

烟尘弥漫!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地狱!

“冲进去!”赵建军顶着爆炸的余波和扑面而来的烟尘热浪,没有丝毫犹豫,背负着我,如同狂暴的犀牛,朝着那个被炸开的、冒着浓烟和火光的破洞猛冲过去!尖锐扭曲的金属边缘刮擦着他背上的携行具和我身上的绷带,发出刺耳的声响!

眼前瞬间被浓烟和黑暗笼罩!只有脚下陡峭向下的金属楼梯台阶在sit夜视模式下呈现出幽绿模糊的轮廓!浓烈的消毒水、垃圾腐败和爆炸残留的硝烟味混合着灰尘,呛得人无法呼吸!

“下!下!下!”赵建军的吼声在狭窄的梯井里回荡。他背负着我,每一步都踩在陡峭湿滑的金属台阶上,巨大的重量和惯性让他如同失控的重锤向下猛冲!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呻吟和剧烈的颠簸震荡!腰间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将我彻底淹没!我感觉缝合线在崩裂!引流管要被扯脱!内脏在翻腾!极致的痛苦让我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濒死的痉挛和喉咙里“嗬嗬”的漏气声。

“班长小心!”上方传来王文急促的警告!

梯井上方入口处,被爆炸和活人气息吸引的尸群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涌了进来!嘶吼声在金属井壁的反射下被放大了无数倍,震耳欲聋!几只冲在最前面的丧尸直接从上方台阶栽落下来!

“哒哒哒哒——!”王文的手中的191再次怒吼!枪口焰如同短暂的火炬照亮了下坠的井道!子弹追射着那些下坠的灰影,将它们在空中撕碎!污血和碎肉如同肮脏的雨点般泼洒下来!

“砰!砰!砰!”林悦的手枪声也在上方不断响起,压制着入口处试图涌入的更多丧尸。

混乱!下坠!颠簸!剧痛!黑暗!我死死抓住赵建军肩头的携行具带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意识在剧痛和震荡的撕扯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视野里只有sit屏幕晃动的幽绿光影和上方不断泼洒下来的污血碎肉。

“到底了!平台!右转!仓库门!”王文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他从上方迅速滑降下来,动作敏捷如猿猴。

赵建军沉重的脚步终于踏上了相对平坦的混凝土地面。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脸上流下,滴落在我的额头。他毫不停留,背负着我,朝着王文sit指示的方向猛冲!

眼前是一扇厚重的、标着“后勤物资储备 - 西区3号库”的金属卷帘门!门紧闭着!

“门锁!液压控制!断电锁死了!”王文快速检查着门边的控制面板,声音带着焦灼。

“找弱点!爆破点!”赵建军吼道,迅速将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放下。剧痛的暂时缓解让我如同濒死的鱼般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味。腰间的绷带已经被鲜血彻底浸透,温热黏腻。引流袋里,暗红色的液体混合着絮状物正快速充盈。

“林首长!看住他!”赵建军将手枪插回枪套,巨大的身躯扑向卷帘门,粗壮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快速摸索、敲击,寻找着结构薄弱点。

林悦立刻挡在我身前,92式手枪警惕地指向我们来的梯井方向和王文正在检查的控制箱方向。她的呼吸同样急促,左臂的夹板在刚才剧烈的战斗中似乎又渗出了血迹。

“控制箱线路板后面!有手动应急释放阀!被盖板锁着!”王文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生机的振奋。

“让开!”赵建军低吼一声,拔出背囊侧的消防斧,厚重的斧子狠狠砸在控制箱侧面薄薄的金属盖板上!

“哐!哐!哐!”几下猛砸!盖板扭曲变形!赵建军将斧子插入缝隙,虬结的肌肉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猛地一撬!

“嘎吱——!”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盖板被硬生生撕开!

里面露出一个红色的、需要巨大扳手才能转动的六角阀门!

“需要大扳手!”王文急道。

“用这个!”赵建军毫不犹豫,捡起地下掉落的沉重的多功能钳调转方向,厚重的钳柄末端狠狠卡进六角阀门的凹槽!他双脚死死蹬住地面,腰腹核心爆发出全部力量,双手紧握钳柄,如同在扭转一座大山般,狠狠发力!

“呃——啊!!!”赵建军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额角、脖颈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根根暴起!巨大的力量透过钳身传递到阀门上!

“嘎吱…嘎吱吱…”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那顽固的阀门,在赵建军非人的力量下,终于极其缓慢地、一毫米一毫米地开始转动!

“吼——!!!”

上方梯井口,尸群的嘶吼如同海啸般再次逼近!伴随着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它们追下来了!

“班长!快!”王文端起步枪,朝着梯井上方涌下的灰影猛烈扫射!“哒哒哒哒——!”弹壳狂跳!

林悦也调转枪口,79式冲锋枪清脆的点射声加入战团!“砰!砰!”

“咔哒!”

一声清晰的、如同天籁般的机括解脱声响起!

“开了!”赵建军猛地松开钳子,巨大的力量让他踉跄了一下。他顾不上喘息,双手抓住卷帘门底部,虬结的肌肉再次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向上猛抬!

“嘎啦啦啦——!”沉重的金属卷帘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赵建军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抬起了半米多高!一股混合着灰尘、机油和过期食品味道的、冰冷的空气从门缝下涌出!

“快!进去!”赵建军嘶吼着,回身一把抓住我的战术携行具背心,如同拎起一件货物般,粗暴却极其迅捷地将我拖进了门缝!剧痛让我眼前彻底一黑,几乎昏厥!

王文和林悦也立刻矮身,紧跟着钻了进来!

“关门!”赵建军最后一个钻入,立刻放下卷帘门!

“嘎啦啦啦——!”沉重的金属门再次落下,隔绝了外面梯井里震耳欲聋的嘶吼和枪声!只有门板被外面尸群疯狂撞击抓挠发出的、沉闷而持续的“哐哐”声,如同地狱的敲门鼓,不断提醒着危险并未远离。

黑暗。比手术室更浓重的、带着尘埃和铁锈气息的黑暗瞬间包裹了我们。只有sit屏幕和王文快速打开的强光手电筒(固定在95班机护木下方)的光芒,刺破了这片沉寂的方寸之地。

光柱扫过。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型仓库的隔间。高大的金属货架上,堆放着成箱的打印纸、文件夹、清洁用品、还有整箱整箱的瓶装水和压缩饼干!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和淡淡的霉味,但奇迹般地,几乎没有尸臭!

暂时的安全!

“呼…呼…呼…”沉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仓库里格外清晰。赵建军和王文背靠着厚重的卷帘门,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他们沾满血污的脸颊流淌下来。深绿色的作战服早已被汗水、污血和灰尘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我瘫倒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如同被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和灵魂。腰间的剧痛、失血的眩晕、极致的恐惧和刚才那番地狱般的颠簸折磨,让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沉浮。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喉咙深处的铁锈味。视野里只有晃动的手电光柱和【败血症风险:高(>75%)】的红色警示在疯狂闪烁。

“陈默!”林悦冰冷的声音如同鞭子抽在我混沌的意识上。她蹲在我身边,强光手电的光柱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腰腹间。那片厚厚的绷带早已被新鲜涌出的鲜血彻底浸透,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褐色。引流袋里,暗红色的液体混合着细小的血凝块和絮状坏死组织,已经充盈了大半袋!

“缝合线部分崩裂!活动性出血!引流液性状恶化!”林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她动作飞快地撕开一个新的急救包,拿出大块的纱布和弹性绷带,“赵班长!过来按住他!必须重新加压止血!王文!警戒!注意仓库深处!这里可能有东西!”

“是!”赵建军立刻扑过来,巨大的双手再次如同铁钳般压住我的双肩和上臂。王文则端起枪,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探照灯般扫向仓库深处那些堆积如山的货架阴影。光线所及,只有死寂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林悦的手没有丝毫颤抖。她极其粗暴地用剪刀剪开我腰腹间被血浸透的旧绷带。当伤口暴露在手电强光下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败甜腥味再次弥漫开来。缝合线果然在几处关键位置崩开了小口,暗红色的血液正汩汩地、持续不断地从创口深处渗出!

“呃啊——!”冰冷的碘伏再次浇淋在暴露的创面上!剧痛让我身体猛地弹起,又被赵建军死死按住!惨嚎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林悦根本无视我的痛苦。她拿起大块的无菌纱布,粗暴地、用尽全力按压在渗血最严重的创口上!接着是弹性绷带,一圈、两圈、三圈…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勒紧!施加的压力之大,几乎让我窒息!肋骨断裂处传来清晰的摩擦痛!

“呃…嗬…”我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极致的痛苦让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血暂时压住了。”林悦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她松开手,看着绷带暂时没有新的血渍快速渗出,才微微松了口气。她拿起那袋几乎满了的引流袋,快速更换上一个新的,动作依旧精准。“但这是暂时的。他的循环太脆弱了,随时可能再崩开。”

她抬起头,强光手电的光芒扫过赵建军和王文同样疲惫不堪的脸,最后落在我因剧痛而扭曲、布满冷汗的脸上。她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冰冷地刺穿黑暗,落在满是秘密的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