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搜索(1/2)

卷帘门被暴力破坏了一半,歪斜地挂着。二楼的窗户大多完好,但玻璃上布满灰尘和污渍。更重要的是,它远离主路,背靠着一片相对完整的围墙,位置比较隐蔽。

诊所……可能有药品!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身体的极限。我咬着牙,用急救箱的背带将背囊死死绑在身上,然后扶着旁边半塌的墙壁,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眩晕感如同巨浪袭来,我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一步,又一步,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向着那栋小楼挪去。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此刻我走得却如同万里长征。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风吹草动。腰间的绷带早已被鲜血和污物浸透,湿冷地贴在身上,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断裂的肋骨随着呼吸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

终于,我挪到了那栋小楼的侧面。卷帘门被破坏的缺口足够我钻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候诊区的塑料椅子东倒西歪,碎玻璃和散落的文件铺了一地。药房的玻璃隔断被打碎了,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但似乎……还有些东西残留?

我来不及细看药房。安全!需要尽快确认整栋楼的安全,并找到一个易守难攻的房间!

一楼太危险,临街,卷帘门破损。我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扶着墙壁,开始向楼梯挪动。楼梯间同样昏暗,布满了灰尘和杂物。每一步台阶都像一座小山。我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中途休息了两次,每一次停下,都感觉意识在离体而去。

二楼。走廊两侧是几间诊室和办公室。门都开着或被破坏了。我谨慎地、极其缓慢地一间间查看。大部分房间都被翻动过,一片狼藉。终于,在走廊尽头,我发现了一间锁着的门!门牌上写着主任办公室。门是厚重的实木门,看起来比较结实。我尝试拧动门把手——锁着的!

就是这里了!

我心中涌起一丝希望。锁着,意味着可能没被破坏,里面相对安全!我放下背囊,在里面摸索。没有合适的撬锁工具……目光落在楼梯间捡到的一块沉重的、断裂的防盗门碎片上。

不管噪音的问题了,只能暴力破门了!

我双手举起那块沉重的金属,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锁旁边的木质门框狠狠砸去!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次砸击都震得我手臂发麻,腰伤剧痛,眼前发黑。木屑飞溅。才砸了几下,我便筋疲力尽,手撑门框大口喘气。

又砸几下,门框终于开裂变形!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脚踹在门上!

“砰!”

门应声而开!

一股陈腐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我立刻往里倒去,一脚将严重损坏的门踹关上。做完这一切,我再也支撑不住,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如雨。

我靠在门后,剧烈地喘息了几分钟,呼吸才勉强平复了一些。借着从脏污的窗户透进来的、昏暗的灰黄色天光,我打量这个暂时的避难所。

房间不大,大约十几平米。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一把转椅。靠墙有几个文件柜,其中一个倒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角落里有一个小沙发,蒙着厚厚的灰尘。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锦旗和一张人体穴位图。最重要的是——窗户!窗户是完好的双层玻璃,外面有结实的防盗网!虽然玻璃很脏,但足以阻挡视线和……普通的丧尸。

“终于有个窝了……”,巨大的疲惫感伴随着暂时安全的感觉袭来。

但我知道,危机远未解除。伤口需要重新处理,失血和寒冷正在持续带走我的生命力。背囊里的物资极其有限。

我挣扎着爬到那个小沙发旁,将上面的灰尘胡乱扫掉,然后小心翼翼、极其缓慢地躺了上去。柔软的支撑让饱受摧残的身体稍微舒服了一点点,但腰间的剧痛依旧清晰无比。

“处理伤口……必须立刻……”

我再次打开背囊,拿出急救物资。碘伏只剩下瓶底一点点。我咬着牙,极其小心地解开被血污浸透、沾满泥灰的绷带和三角巾。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狰狞而可怕。边缘红肿外翻,深可见骨(至少是骨头的轮廓),渗出的血液颜色暗红。轻轻按压,剧烈的疼痛和皮下明显的骨擦感(骨摩擦音)让我确认了肋骨骨裂\/骨折的存在。

“感染风险极高……骨折需要固定……”

尽管手抖得要命,我仍然打起十二分精神用最后一点碘伏小心地再次冲洗伤口,然后用相对干净的里层纱布擦干,找到那管莫匹罗星软膏,像挤牙膏一样把所剩无几的药膏全部涂抹在伤口上。接着,用最后几片大的无菌纱布垫覆盖,再用剩下的弹性绷带紧紧缠绕固定。这一次,我缠绕得更加仔细,加压也更大,希望能真正止住渗血。最后,用三角巾再次绕过胸腹和右肩,将左臂也轻微固定,减少胸腔活动带来的肋骨摩擦痛。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彻底虚脱。躺在冰冷的沙发上,身体因为疼痛和低体温症无法控制地颤抖。我摸索出背囊里的止痛药——布洛芬,只有四片。说明书上写着一片200mg,成人最大剂量一次400mg……此时我的脑子已经几乎停转,我在想,200+200等于400吗?我把着颤抖的手指头,左边两根,右边两根。

“2+2=4”我心想。

但最终我只抠出两片,没有摸向背囊里的水,干咽了下去。剩下的要留着,救命药。

药效没那么快。剧痛和寒冷如同两只恶鬼,不断啃噬着我所剩无几的意志。我蜷缩在沙发上,将散落在地上的、还算干净的文件纸张和一件挂在衣帽架上的落满灰尘的白大褂胡乱盖在身上,试图保留一点点可怜的体温。

时间在痛苦中缓慢流逝。窗外的天光似乎更加昏暗了,灰黄色的污染云翻滚着,如同凝固的毒瘴。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丧尸的嘶吼,显得这个死寂的世界更加空旷和绝望。布洛芬的药效似乎起了一点作用,剧痛从无法忍受的尖峰,变成了持续钝痛的海浪,虽然依旧折磨,但至少让我的大脑有了一丝思考的空间。

活下来了……暂时……

这个认知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但随即被更庞大的阴影笼罩。

接下来怎么办?

伤势严重。简单的包扎和止痛药只能延缓死亡,无法治愈。我需要专业的医疗救助,需要抗生素,需要固定,需要营养……在这片废墟里,这几乎是奢望,甚至是痴心妄想。

食物和水。背囊里只有几包从急救箱翻出的、用于补充电解质的盐糖粉剂,还有半瓶在防空洞集散厅顺手抓到的、沾满灰的瓶装水。撑不了多久。

安全。这个办公室只是暂时的。门被破坏了,并不坚固。窗户防盗网能防丧尸,但防不住有意识的活人或者……更可怕的东西。而且,这里没有长期生存的物资。

孤独。在这片遍布死亡的地狱里,只有我一个人。恐惧、绝望、伤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蚕食着理智。

就在这时,视野边缘,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幽蓝色方框,如同幽灵般再次无声地浮现:

【断箭指挥系统】

【状态:待机】

【指挥点:0】

【可用单位:无】

【侦测到指挥官生命体征:严重创伤(多处骨折、软组织撕裂、中度失血、感染风险高)、体温偏低、体力透支、精神高度紧张)】

【警告:指挥官状态持续恶化,生存概率评估持续降低。请尽快处理伤势并获取资源。】

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最残酷的诊断书,将我此刻的绝境赤裸裸地呈现出来。

“断箭……”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界面。这个将我带入更深绝望的系统,此刻却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理论上存在的救命稻草。

“召唤一个解放军战士……一个只装备95式,甚至没有防具的战士……需要1000cp……”我再次想到这一点。

这个数字如同天堑。但……这似乎是唯一能改变现状,带来安全的途径。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能帮我寻找药品、食物、水,能保护这个安全屋,甚至……能带我去寻找广播里提到的、可能存在的幸存者据点。

“怎么得到1000cp?”

系统的规则冰冷地刻在脑海里:

【解析现实世界中的【制式装备】或【高价值战略物资】】。

制式装备……在这片废墟里,最可能找到的就是武器。95式步枪,一把解析才给100点。意味着我需要找到并解析10把!这根本不可能!别说10把,以我现在的状态,再找到一把都难如登天!

【高价值战略物资?】 这个概念更模糊。什么算高价值?油料?药品?精密仪器?黄金?系统没有明确定义,但可以想象,其“价值”必然远高于一把步枪。找到并解析这类东西的难度,恐怕比找枪更大。

绝望感再次袭来。系统的兑换率,简直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它像在玩一个残酷的游戏,给你一个看似可能的希望,却设置了几乎无法逾越的门槛。

【实物锚定规则……】 我想召唤一个拿95式的战士,还必须先拥有一把95式作为“模板”来消耗掉……我现在连那把废铁都丢在防空洞里了!

“等等…【实物锚定规则】…这意味着如果我能再找到一把95式,或是把我扔在防空洞里的那把捡回来,哪怕它坏了,只要系统判定其为‘核心部件完整’,我就可以把它留着!等哪天…等我奇迹般攒够那该死的1000点时,我就能用它作为‘模板’,召唤出一个活生生的、拿着同样武器的士兵!虽然…这希望渺茫得像在粪坑里捞钻石…”

【部署延迟……6-72小时……】 就算我奇迹般地攒够了1000cp,召唤了战士,他还要跋涉几天才能到我身边?这几天里,我可能早就伤重不治,或者被丧尸、其他幸存者干掉了!

这系统……真的是“希望”吗?还是另一个更精致的绝望陷阱?

我躺在冰冷的沙发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在剧痛和寒冷的包围中,眼神空洞地望着布满蛛网的天花板。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不……不能放弃……一定有办法……一定有漏洞……或者……其他的路?”

求生的意志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顽强地抵抗着熄灭的命运。我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个在悬崖边计算最后一步的赌徒,仔细审视着系统规则和我手头极其有限的资源。

【装备必须由指挥官【实际持有\/控制】】。

“这意味着我需要能【拿到】它。”

【需具备【完整功能性】或【核心部件完整】】。

【解析过程不可逆!装备将转化为纯粹cp,实物消失。】

【人员单位:只有基础步兵(1000cp)和班组(9000cp)】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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