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大（2/2）
赵明的“局域网提案”则引发了更激烈的讨论。反对者认为这是“好高骛远”、“浪费资源”。
但顾婷、吴文俊等代表力陈其在信息管理、效率提升和知识保存方面的长远价值。
最终，大会做出了一个充满智慧的决定：“原则通过，交由管理委员会成立专项小组进行可行性研究，根据研究成果和资源情况分阶段实施。”
这个结果，既肯定了提案的价值，又考虑了现实条件，赵明也表示满意。
李大力等战士代表提出的改善单兵装备、增加文化设施的提案，得到了李小峰和周茂志的积极回应，承诺尽快研究落实。
田老汉的农业提案，刘大姐的民生提案，林悦的医疗提案……一项项关乎安全区发展和民生的议案被提出、讨论、表决或采纳。
整个审议过程，充满了民主议政的严肃与活力。代表们争得面红耳赤，但又始终保持着对规则的尊重和对共同目标的追求。
那些会前流传的消极言论，在这样开放、务实、高效的进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早已消散于无形。
第三天，大会进入了最后的选举程序。
篷布搭建的会场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代表们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阳光从篷布的缝隙间斜射进来，在泥土地上投下道道光柱，光柱中尘埃飞舞，如同此刻每个人心中翻腾的思绪。
吴文俊院士作为大会主席，再次走到发言席前。这位七十多岁的老科学家，身形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神情肃穆，双手微微压了压面前的文件。
“各位代表，”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接下来，我们将行使一项神圣而沉重的权力——选举产生安全区的领导机构负责人。根据《选举办法》和主席团提名，现将候选人名单公布如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字都念得清晰而缓慢：
“区长候选人，周茂志同志，林悦同志。”
“人大常委会主任候选人，吴文俊同志，赵建军同志。”
“法院院长候选人，郑毅同志，王芳同志。”
每念出一对名字，会场里就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这不再是审议条文时的理性思辨，而是直接关系到未来由谁来带领大家前行。
“现在，请各位候选人，按职务顺序，进行最后的陈述。”吴文俊说完，沉稳地走回了主席台自己的座位。
首先进行的是区长选举。
周茂志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上发言席。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半旧的干部装，扣子扣得一丝不苟，但额角细微的汗珠，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各位代表，”他的声音不如平时圆润，带着一丝干涩，“我，周茂志，当副镇长时是个搞经济的，现在到安全区是个搞后勤的。说白了，就是管大家吃喝拉撒，管仓库里还有多少家底，管油料还能跑几天。”
他的开场白出乎意料的朴实，甚至有些笨拙。
“我不会说漂亮话，也画不出什么大饼。我能告诉大家的，只有冷冰冰的数字。”他拿起一本厚厚的、边角已经磨损的账本，
“这里面，记着安全区成立以来，每一笔粮食的入库，每一滴燃油的消耗，每一颗子弹的流向。我不敢说百分百精确，但我周茂志可以用党性担保，这里面，没有一笔糊涂账，没有一丝一毫，流进我个人的腰包！”
他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是，我们现在过得紧巴巴。当兵的口粮比大家多，修坦克的油料比修房子多。为什么？因为我不敢！我不敢把保卫我们安全的拳头变软！我不敢把可能救命的燃油，浪费在非必要的地方！”
他举起账本，像是在举起一份沉重的誓言：
“如果大家选我，我承诺，我会继续像守着我自己命根子一样，守着安全区的物资家底！我会把每一份资源，都用在刀刃上！我会竭尽全力，让大家碗里的饭能多一点，身上的衣服能暖一点，住的房子能更牢固一点！我可能没法让大家立刻过上好日子，但我保证，只要我周茂志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在不该饿肚子的时候饿肚子，不该受冻的时候受冻！”
他没有华丽的承诺，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和摆在明处的账本。说完，他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默默走下台。
台下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是对他过往工作的认可，也是对他这份朴实承诺的响应。
紧接着，林悦走上了发言席。
她穿着刚下发的军装常服，肩章上的上尉军衔和左胸的党徽清晰可见。
作为卫生所主任和一营三连的指导员，她身上既有医者的柔和，又有军人的挺拔。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缓缓扫过全场，在与三连战士代表的目光接触时，微微停顿，流露出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周主任管着我们的胃，而我，和我的同事们，管着大家的命。”她的声音清晰而柔和，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
“我站在这里，不是要否定周主任的工作。没有稳固的后勤，就没有前线的胜利，也没有医疗所的药品。”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一丝属于军人的铿锵，“但是，我们追求的，仅仅是活着吗？”
她停顿了一下，让这个问题在每个人心中回荡。
“我在战场上抢救过很多伤员，”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回忆的质感，“有些战士，身体救回来了，但眼睛里的光没了。我们在废墟里抢救回来的，不应该只是能呼吸的躯体。我们还应该抢救尊严，抢救希望，抢救那些让我们之所以为‘人’的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居民区的代表身上，又扫过在场的战士们，“我看到过母亲因为省下一口吃的给孩子而晕倒，我看到过老人蜷缩在漏风的角落里默默忍受病痛，我看到过战士们打完仗回来，除了擦拭武器，眼神里空荡荡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真实的痛感，那是身为医者和指导员双重身份带来的深切体悟。
“如果我有幸担任区长，我依然会坚决支持军事优先，保障我们的生命线。这身军装带给我的责任让我清楚这一点！”她的话语斩钉截铁，随即又转为深沉，
“但在此前提下，我会尽全力，去关注每一个‘人’的福祉，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我会推动建立更完善的妇幼老人保障机制，我会想办法改善基本的居住和卫生条件，我会支持‘希望学校’办得更好，我也会努力为我们的战士，在战斗之外，找到更多精神上的寄托和归属！”
“我们战斗，我们坚守，最终目的是什么？”
她最后说道，声音不高，却振聋发聩，“是为了让我们所爱的人，能活得更有尊严，更有希望。我可能不如周主任精通数据和物资调配，但我愿意，用我作为军人的忠诚和作为医者的仁心，去守护这份‘人’的温度与光芒。”
林悦的发言，将军人的坚毅与医者的悲悯完美融合，她描绘的，是一个不仅仅是生存，更是生活的未来。台下再次响起掌声，尤其是来自居民区和军队系统的代表，掌声尤为热烈和持久。
紧接着是人大常委会主任的选举。
首先上台的是赵建军。他霍然起身，动作干脆利落，空荡荡的右袖管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他正值壮年，脸庞棱角分明，皮肤是长期风吹日晒的古铜色，扫视全场时带着军人特有的审视感。
他走到发言席前，没有多余动作，左手习惯性地虚按在桌面上，仿佛那曾是他放置军帽的位置。
“我，赵建军，当兵十几年。”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质感，穿透空气，
“我不讲空话也不讲套话。”他开门见山，毫不避讳，独眼的目光坦诚而直接。
“我懂得，拳头要握紧了打出去才有劲！安全区能活到今天，靠的是什么？不是扯皮，不是空谈，是令行禁止，是有一个能拍板、敢负责的核心！”他的左手猛地握成拳，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人大很重要，立法就得有人去监督，去守住这条线！我这个老兵，别的不敢保证，”他死死盯住台下，仿佛在看着无形的敌人，
“我就敢保证，我赵建军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守住咱们用命换来的规矩！谁想搞歪门邪道，想破坏咱们的团结，先问问我这只眼睛答不答应，问问咱们几千条枪答不答应！”
他的发言极其简短，没有纲领，没有蓝图，只有一股扑面而来的、近乎野蛮的生存逻辑和钢铁般的意志。
他像是在告诉所有人，选他，就等于选择了一道最坚固、最不容置疑的防线。说完，他利落地转身，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回到座位，留下身后一片被其气势所慑的寂静。
随后，吴文俊缓缓起身。与赵建军的雷厉风行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动作带着学者的从容与庄重。
七十多年的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但那双透过老花镜片的眼睛，却依旧清澈、睿智，蕴含着穿越时空的洞察力。
他步履稍缓，却异常平稳，走到发言席前，先用微微颤抖却稳定的手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
“建军同志和无数像他一样的战士，是我们安全区的利剑，他的忠诚与勇气，是我们能站在这里的前提。”
他首先向赵建军的方向微微颔首，语气充满真诚的敬意，展现了长者的风范。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穿透了篷布，望向了人类文明的星河：“但是，各位代表，我们所要奠定的‘基石’，不仅仅是为了应对眼前的威胁。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能够超越个人、超越一时得失，能够自我修正、薪火相传的社会主义制度。”
他的声音平和，语速不快，却字字千钧，蕴含着理性的力量：
“人大，不仅仅是‘守住’，它更是民意的汇聚之所，是立法决策的智慧之源。它需要理解法律的精髓，需要把握文明发展的脉络，需要在纷繁的利益诉求中，找到那条最符合大多数人长远福祉的道路。”
他稍稍停顿，让话语的重量沉淀下去。“我将致力于建立的，是一个开放、理性、尊崇民主与程序的议事平台。在这里，不同的声音可以碰撞，但目标是为了凝聚共识；在这里，权力必须受到监督，因为绝对的权力，无论初衷多么美好，都潜藏着腐蚀一切的危险。”
他最后说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我无法像建军同志那样，承诺用钢铁般的意志去守护某一条具体的界线，但我用我作为一名知识分子的节操，用我五十多年的党龄发誓，去守护赖以运行的‘理性’、‘公正’与‘程序’本身。这，或许是我们能留给后人，最宝贵的遗产。”
吴文俊的发言，将选举的立意，从单纯的守卫，提升到了制度设计与文明传承的哲学高度。
他的视野和格局，那种属于老科学家的执着与远见，让许多代表，尤其是年轻和技术背景的代表，眼中闪烁着深思与憧憬的光芒。
最后，是法院院长的选举。
首先上台的是郑毅。他身形挺拔，面容严肃，带着一种法律人特有的冷峻气质。他走到发言席前，微微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动作精准而克制。
“法律是什么？”他开口，抛出一个看似简单却无比核心的问题，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宣读法条，
“在太平年月，它是维系社会运转的规则。而在我们现在的环境下，”他的语气加重，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它是替代暴力与混乱，解决争端、维护正义的最后屏障，是我们从野蛮走向文明的唯一阶梯！”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自信。
“我从事审判工作十五年，审理过上千起案件。我深知，法律的权威，不在于其严酷，而在于其本身的公正，以及执行过程中的不偏不倚。情感、立场、甚至道德评判，都可能随着时间而变化，但法律条文和程序，必须是稳定和可预期的。”
他稍微放缓语速，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入耳，“如果我当选，我将确保安全区的每一部法律，每一条规章，都能得到最严格、最公正的执行。不因权势而屈从，不因情感而偏袒，不因时局而动摇。法院的大门，将向每一个寻求公正的人敞开，而法院的判决，将是依据事实和法律，做出的最冰冷的衡量。”
他勾勒的，是一个高度专业化、程序化，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司法图景，充满了理性的冷光。
随后，王芳上台。与郑毅的冷峻不同，她身上带着一种检察官特有的敏锐与犀利。她步伐沉稳，目光如炬，站定后首先看向郑毅，微微点头致意，随即转向代表。
“郑法官强调审判的公正与程序的至上，这无疑是司法体系的基石。”
她先肯定了对手的核心观点，展现了专业素养，“但法律的实现，不仅仅在庄严的审判台之上。更在于罪行发生之前的预防，在于对不当权力的监督与制约！在于确保正义不仅被实现，而且必须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实现！”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会场，尤其是在行政和军事系统的代表脸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种天然的审视意味。
“我长期工作在检察一线，习惯于用怀疑的眼光去审视权力，习惯于为无声者发声，习惯于追查每一个隐藏在阴影下的罪恶。如果我们建立法院，却缺乏强有力的、独立的监督和追诉机制，那么法律很可能沦为点缀，甚至沦为少数人手中的工具。”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承诺，如果我当选，我将致力于构建一个完整的司法体系。不仅要有公正的审判，更要有敢于‘找麻烦’、能够‘捅马蜂窝’的监督力量！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任何罪行，都必须付出代价！这，才是对守法者最大的公平，也是对正义最坚实的扞卫！”
王芳的陈述，充满了进攻性和对权力制约的强调，她更像是一位准备冲向风车的骑士，誓要扞卫法律的纯粹性与主动性。
所有候选人的陈述结束。会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几位候选人，几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与理念，几条可能通往不同未来的道路。选择，从未如此艰难，也从未如此意义非凡。
投票开始了。代表们依次走到主席台前那个用弹药箱改造成的投票箱前，庄重地投入选票。每一个脚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唱票过程更是扣人心弦。吴文俊亲自监督，工作人员在黑板上写下“正”字。
“区长——周茂志！”
“区长——林悦！”
“人大常委会主任——吴文俊！”
“人大常委会主任——赵建军！”
“法院院长——郑毅！”
“法院院长——王芳！”
……
粉笔划过黑板的嗒嗒声，和唱票人清晰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里回荡。票数交替上升，竞争异常激烈。周茂志与林悦的票数死死咬住，郑毅与王芳也相差无几，每一次票数的变化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只有吴文俊的票数，从一开始就保持着较为明显的领先。
最终，当所有选票统计完毕，结果呈现在黑板上时，会场里响起了一片复杂的、夹杂着叹息和释然的出气声。
周茂志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林悦，当选区长。
吴文俊以较大优势，当选人大常委会主任。
郑毅同样以微弱优势，战胜王芳，当选法院院长。
吴文俊宣布结果后，周茂志再次走上台，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微微颤抖：“感谢……感谢大家的信任。我……我一定……”这个平日里精于计算的中年人，此刻竟有些语无伦次，最终化作一个深深的鞠躬。
林悦站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和祝福。她率先鼓起掌来，目光真诚地望向周茂志，那眼神仿佛在说：“照顾好大家。”
赵建军立刻站起身，脸上看不出失落，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他大步走到吴文俊面前，伸出仅存的左手，用力握住了老科学家干瘦却温暖的手。“吴老，恭喜！”
他的声音依旧洪亮，“动脑子、讲道理的事，您来！需要出力、镇场子的时候，我赵建军绝无二话！”他的豁达与坦诚，瞬间化解了选举带来的最后一丝紧张，引来全场一阵由衷的、热烈的掌声。
吴文俊也用力回握着赵建军的手，动容道：“建军同志，安全区离不开你这把利剑。我们同心协力。”
紧接着，新当选的郑毅走到台前，神情依旧是那种法律人特有的冷峻，但眼神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感谢各位代表的信任。”郑毅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法院的工作，关乎公平正义的最后防线。我深知责任重大。”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台下坐着的王芳，“在此，我恳请大会审议一项临时动议。”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他。
“王芳同志在检察监督方面的专业能力和坚定信念，尤其是在权力制约问题上的深刻见解，有目共睹。一个健全的司法体系，不仅需要公正的审判，同样需要强有力的、独立的监督。这并非对立，而是法治的一体两面。”他语气郑重，
“我正式提名王芳同志，担任安全区法院副院长，负责检察与司法监督事务的组建与领导工作。我相信，她的专业素养和她对权力天然的警惕性，将是法院工作不可或缺的财富，也能使我们的司法体系更加完整，更能经受住历史的考验。”
这个提名出乎许多人意料，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郑毅展现出的胸怀和对制度建设的远见，赢得了代表们赞许的目光。
王芳显然也有些意外，她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向郑毅，那眼神中有惊讶，有审视，最终化为一丝带着敬意的凝重。她望向主席台，挺直了脊梁。
吴文俊环视全场，声音沉稳：“现在，对郑毅院长提名王芳同志担任法院副院长的动议，进行表决。同意的代表，请举手。”
话音刚落，台下瞬间举起了一片手臂的森林。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反对，包括赵建军、周茂志、林悦在内的所有代表，都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
那一致的动作，如同潮水般蔓延，表达了所有人对构建完整司法体系的共同期盼，也是对郑毅和王芳这一对“竞争对手”能够超越竞选立场、携手共进的信任与支持。
“动议，全票通过！”吴文俊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的颤动。
王芳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郑毅，郑毅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交汇，没有了竞选时的针锋相对，只剩下对共同事业的凝重与责任，以及一种基于专业相互认可下的微妙平衡。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看着台上这一幕，新当选的区长、人大主任、法院院长和副院长，他们风格迥异，理念或有不同，但在此刻，却被共同的责任与制度框架紧密联系在一起。
这块由选举凝聚、由不同特质领导人共同支撑、并且开始自我完善的“基石”，比我想象的，还要坚韧、稳固，并且充满了向未来生长的活力。
大会在表决通过《安全区组织条例》及各项重要决议后，走向尾声。
吴文俊主任致闭幕词。他站在发言席前，夕阳的金辉透过篷布的缝隙，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辉。
“各位代表，同志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充满了欣慰与希望，“云南省昆明市盘龙区第一安全区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已经圆满完成了所有预定议程，即将胜利闭幕！”
“这次大会，是在炮火与丧尸的威胁下开幕的，但我们的意志，没有被敌人摧毁，反而在民主与法治的熔炉中，锤炼得更加坚韧！我们通过了组织条例，选举了领导机构，明确了前进方向！”
“从此，我们世博园安全区，有了依法产生的行政机构，有了让老百姓参政议政的人大，有了独立审判的法院！这标志着，我们从此真正告别了混乱与无序，昂首迈入了‘依法治区、民主决策’的崭新历史阶段！”
“这块由我们亲手奠定的‘基石’，或许粗糙，或许简陋，但它承载着我们对秩序的所有渴望，对文明的所有坚守，对未来的所有希望！它必将支撑着我们，在这片废墟上，重建家园，重现辉煌！”
“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伟大的中国人民万岁！”
“现在，我宣布，大会胜利闭幕！”
雄壮的（无歌词）国歌声再次响起。全体代表起立，每一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激动与自豪的泪光。掌声如同潮水，一波高过一波，久久不息。
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充满希望的面孔，看着新当选的周茂志、吴文俊、郑毅、张卫国等人脸上郑重的神色，心中百感交集。
炮火只能带来恐惧和毁灭。
而制度，才能孕育希望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