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英雄的黎明(2/2)

“血压85\/50,还在升!”

“心率110,趋于稳定!”

“血氧饱和度95%!”

“脑电波……脑电波有活动了!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有!”

清虚道长和慧心大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是超度法会的力量。”慧心大师喃喃道,“万灵往生,功德回向。这份愿力,竟然能滋养残魂……”

“快!”清虚道长挣扎着站起来,“扶我出去!我要亲自参与诵经!小沈能不能真正醒来,就看今晚了!”

第五节 彻夜超度,黎明曙光

高地上的法会没有因为夜幕降临而停止。

相反,入夜之后,仪式进入了更深沉的阶段。

战士们燃起了篝火——不是取暖,而是照明,更是象征。十几堆篝火围绕高地环形分布,火焰在夜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很长,在焦土上投下晃动的、如同舞蹈的阴影。

凌虚子真人换了一炷香。这次的香更加特殊,是以沉水香、返魂香、安息香等珍贵材料秘制,点燃后香气清幽绵长,有安魂定魄之效。青烟不再是笔直向上,而是在空中蜿蜒盘旋,仿佛在引导着什么。

诵经声也发生了变化。

道门这边,开始集体诵念《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这篇经文不长,但意境高远,旨在清净心神,破除执念,对安抚惊魂、化解怨气有奇效。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佛门那边,则转为诵念《地藏菩萨本愿经》。地藏菩萨曾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是最擅长超度亡灵、救拔苦难的菩萨之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

两种经文交织,道家清静无为的意境与佛家慈悲救度的愿力相辅相成。空中那金色祥云越发凝实,范围也进一步扩大,几乎将整个矿坑区域都笼罩在内。

从城市方向飘来的光点减少了——大部分残魂已在白天的法会中得以超度。但从山林间,仍有零星的、微弱的光点持续飘起。那是一些藏身较深、或是魂魄受损较重、感应较慢的生灵残魄。

清虚道长和慧心大师回到了高地。他们没有加入诵经的行列,而是盘膝坐在法坛侧后方,各自施展秘法。

清虚道长取出一盏古朴的青铜油灯——这是崂山镇山之宝“续命灯”的仿制品,虽不及真品万一,但也有稳固魂魄之效。他点燃灯芯,那火焰不是常见的橙红色,而是一种温润的青色,仿佛有生命般跳跃着。

慧心大师则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共一百零八颗,每一颗都刻着微小的《金刚经》经文。他将佛珠戴在沈景润曾经躺过的位置——那里铺着一张毯子,还残留着沈景润的气息。佛珠自行悬浮,缓缓旋转,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两人联手,以续命灯稳住沈景润的残魂根本,以功德佛珠引导超度法会的愿力,缓缓注入。

夜渐深,月出东山。

不是圆月,而是一弯残月,清冷的光辉洒在焦土上,更添凄清。

诵经声持续不断。道士僧众们轮流休息,但法坛前的香火从未间断。凌虚子真人和慧明大师始终未曾离开法坛三丈之内,他们盘膝而坐,闭目诵经,仿佛化作了两尊石像。

章临渊也没有休息。他站在高地边缘,俯瞰下方。郑涛走过来,递给他一壶水。

“局长,去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盯着。”

章临渊摇摇头,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是凉的,带着军用水壶特有的铁腥味。

“沈景润那边怎么样了?”他问。

郑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清虚道长刚才传话说,生命体征已经完全稳定了。血压、心率、血氧都回到了正常范围。最神奇的是脑电波——虽然还是比正常人弱很多,但已经有了规律的活动,而且……似乎在缓慢增强。”

章临渊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可能是他这一天一夜来,听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好消息。

“还有更神奇的。”郑涛压低声音,“清虚道长说,他在沈景润的识海里,感应到了一丝微弱的‘自我意识’——虽然还很模糊,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但确实存在。他说,这可能是因为超度法会的功德愿力,不仅滋养了沈景润的残魂,还……还以某种方式,为他‘重塑’了部分魂魄。”

章临渊愣住了:“重塑魂魄?这……可能吗?”

“清虚道长说,理论上不可能。魂魄乃先天所成,损毁了就是损毁了。但……”郑涛看向那片金色祥云,看向那些仍在往生的光点,“但今晚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已经超出了理论的范畴。他说,如果非要解释,可能是万千生灵往生时释放的‘纯净灵质’,加上诵经者的愿力,再加上我们所有人——包括战士、修士、医生——的执念和期盼,共同创造了一个……一个‘奇迹的温床’。而沈景润,刚好躺在这个温床里。”

章临渊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轻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法会,就不仅仅是超度亡魂了。它还救活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是啊。”郑涛也感慨,“清虚道长说,沈景润现在的状态很特殊——他的魂魄是‘新生’的,虽然基于原本的残留,但已经被功德愿力洗涤、重塑。这意味着两件事:第一,他过去的记忆可能会大量丢失,甚至性格都可能改变;第二,他的魂魄会异常‘纯净’,对修行而言,这反而是天大的机缘。”

“只要人能活着,其他都不重要。”章临渊说,“记忆可以重新创造,性格可以重新培养。只要……人还活着。”

两人并肩站着,望向夜空。

后半夜,发生了两件微妙的事。

第一件,大约凌晨两点左右,从矿坑最深处——也就是旱魃核心被摧毁的地方,飘起了一团极其暗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光点。它不像其他光点那样轻盈上升,而是挣扎着、扭曲着,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拖拽。

凌虚子真人骤然睁眼,拂尘向着那黑色光点一挥。

一道清光射出,裹住黑点。黑点剧烈挣扎,竟发出一种无声的、却能让灵魂感到刺痛的尖啸。但清光如茧,将其牢牢包裹、净化。片刻后,黑点褪去黑色,化为一个极其微弱的灰色光点,茫然地飘浮了片刻,终于也缓缓上升,汇入祥云。

真人轻叹一声:“旱魃虽灭,其残存的一丝恶念怨气,仍想作祟。幸好发现得早。”

第二件,是在凌晨四点,天色将亮未亮之时。

从城市方向,飘来一个特别明亮、特别温暖的淡金色光点。它不似其他光点那样直线上升,而是在空中盘旋、徘徊,仿佛在寻找什么。

最终,它飘到了特事局众人所在的位置,在章临渊面前停留了片刻,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一种极其微弱、却清晰可感的温暖触觉。

然后,这光点又飘到郑涛、邹倒斗、金月等人面前,逐一“触碰”。最后,它升到高空,向着东方——日出的方向,加速飞去,很快消失在晨曦微光中。

“那是……”金月轻声道。

“一位老人的魂魄。”章临渊低声道,他认出了那种温暖的感觉——是在灾难初期,他们救出的那位独居老人。老人被救出时已重伤,弥留之际拉着章临渊的手说:“谢谢你们……我儿子……也在部队……你们都是……好孩子……”

老人终究没挺过来。但他的魂魄,在往生之前,特意来道谢。

邹倒斗这个平时玩世不恭的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喃喃道:“这他娘的……比骂我一顿还难受……”

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诵经声渐次停歇。

持续了整整一夜的法会,终于到了尾声。

凌虚子真人起身,走到法坛前,拈起最后三炷香,插入香炉。然后,他转身,面向东方初升的朝阳,深深一揖。

所有道士僧众,齐齐行礼。

战士们也自发地站直身体,面向朝阳。

晨光驱散了最后一缕夜色,也驱散了空气中那浓重的怨怼与悲戚。焦土依旧是焦土,废墟依旧是废墟,但那种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绝望感,确实淡去了许多。

空气中残留的刺鼻气味,也被晨风带来的、远方山林间草木的清新气息冲淡。虽然那片山林也已大半焦枯,但生命的力量正在顽强地复苏——已经有零星的、焦黑树干上,冒出了些许嫩绿的新芽。

医疗帐篷那边传来最新消息:沈景润的生命体征已经完全稳定,并且脱离了危险期。虽然还在昏迷,但脑电波活动已经接近正常人睡眠时的水平。清虚道长说,他随时可能醒来,也可能还要沉睡很久,但无论如何,命是保住了。

“这可能是这场灾难中,唯一的好消息了。”李云龙听到汇报后,如是说。

法会结束,但工作还未完。

各部开始有序撤离。工程兵部队留下来,负责清理战场、填埋危险坑洞、初步修复被破坏的道路和基础设施。医疗队继续搜寻可能存在的幸存者——虽然希望渺茫。

临时直升机起降坪旁,李云龙的指挥车已经发动。几架运输直升机旋翼缓缓转动,准备将重伤员和部分部队先行撤离。

这位悍将换了干净的常服——墨绿色的军便装,风纪扣一丝不苟地扣着。但他眉宇间的疲惫,以及那一缕深藏的沉痛,却难以尽掩。眼角的皱纹似乎一夜之间深了许多,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章临渊率郑涛、邹倒斗、金月、白冰等特事局核心成员前来送行。

两人在直升机旋翼卷起的风中站立,相互注视着。

“老李,此番苦战,多亏贵旅鼎力。”章临渊率先开口,伸手与李云龙紧紧相握。他的手很稳,但掌心有厚厚的茧子,还有未愈的伤口结痂的粗糙感。“若无钢铁洪流与将士用命,单凭我等,恐难将这千年妖物彻底留下。”

李云龙用力晃了晃相握的手,又拍了拍章临渊臂膀。他想露个爽朗的笑容——像以往那样,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笑声震天响。但嘴角刚扯开,就僵住了,最终只化作一个沉重的、几乎算不上笑的弧度。

“老章,咱哥俩不说虚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吼多了,也是烟抽多了,“你们的人,才是真英雄!那些小伙子,道长、大师……都是好样的!”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医疗帐篷的方向,声音低了下来:“沈景润那小子……命保住了,是吧?”

“保住了。”章临渊点头,“清虚道长说,虽然还在昏迷,但生命体征完全稳定,脑电波也在恢复。可能……会有后遗症,记忆可能受损,但命保住了。”

李云龙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保住就好……保住就好啊……二十五岁,太年轻了……”

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章临渊,自己也叼上一根。摸出打火机,“啪”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晨光中缓缓升腾。

“多好的兵……”他喃喃道,像是在对章临渊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军校毕业的高材生,会三门外语,还会写诗……他有个笔记本,偷偷写诗,被我逮到过。写的什么‘钢铁的胸膛里,也有一颗会痛的心’……他娘的,写得还挺好……”

他又吸了一大口烟,烟雾呛得他咳嗽起来,咳得眼圈发红。

“老子带兵三十年,送走的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抹了把脸,不知是抹掉烟雾还是别的什么,“每一次,都他娘的像在心口挖一块肉!但这回……这回不一样。”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章临渊,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悲痛,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忧虑。语气转为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章,不瞒你说,这一仗,打得老子心里……不踏实。”

他回身,指着那片依旧在冒烟的战场,又指向正在登机撤离的、面带倦容的士兵:

“一个被封印不知多少年、刚爬出来还没恢复元气的始祖级旱魃,就他娘的要付出这么大代价!玄门高徒牺牲,你们精锐重伤,我旅……”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旅战死三十七人,重伤一百六十四人,其中二十三个估计挺不过这个月。弹药物资,海了去了!155榴弹打了四百多发,火箭弹上千,坦克炮弹……他娘的,老子都不敢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深忧:

“这还只是一个。一个刚解封、还没恢复的旱魃。将来呢?如果冒出更多、更凶的……如果它们成群结队地来?如果那些传说中的、只在古籍里提过一嘴的玩意儿真的冒出来?咱们……扛得住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破了战斗胜利后那层薄薄的喜悦,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现实。

章临渊迎着他的目光,没有立即回答。

他同样望向那片焦土,望向那些疲惫却依然挺直脊梁的士兵,望向正在升空的直升机,望向远方那座伤痕累累、但依然屹立的城市。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钉子在晨风中钉入地面:

“李旅长,此忧亦是我特事局乃至更高层所共虑。不瞒你说,在过去十年里,类似事件的频率,以每年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速度递增。事件的规模、危害程度,也在逐年上升。前路……注定多艰。”

他顿了顿,看到李云龙眼中那缕忧思更深了,才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坚定如铁,眼中燃起冷静而执着的光芒:

“但是——”

这个“但是”,掷地有声。

“还记得你的那句话吗?‘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云龙一怔。

章临渊向前一步,目光如炬:“无论来敌是何等妖邪巨擘,何等凶顽诡谲,无论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面临多大的牺牲——为了身后亿兆百姓,为了脚下华夏山河,我们,无路可退!”

他抬起右手,握拳,置于胸前——这是特事局内部表示决心的手势:

“逢敌,必亮剑!无畏无惧,敢打硬仗;能打硬仗;更要打赢硬仗!纵使血溅三尺,伏尸五步,纵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亦要奋战到底,玉石俱焚,绝无妥协!”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在晨风中传开,不仅李云龙,周围的军官士兵、特事局成员,甚至不远处正在收拾法坛的道士僧众,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役合作,便是明证!科技与玄学可以相融,现代与古老能够协同!导弹可以轰杀妖物,符箓可以封印邪祟;坦克可以冲锋陷阵,飞剑可以斩妖除魔!这证明,吾辈有能力,更有决心,有办法,打赢任何来犯之敌!”

他盯着李云龙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所以,李旅长,不必过分忧虑前路艰险。因为从我们穿上这身军装、这身制服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选择了这条最难走的路。我们要做的,不是害怕牺牲,而是让每一次牺牲都有价值!不是恐惧强敌,而是用更强的力量去碾碎它们!不是哀叹世道艰难,而是用我们的血肉之躯,为后人铺出一条太平路!”

“这,才是‘亮剑’精神的真谛!这,才是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

这番话,尤其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与“亮剑”精神自章临渊口中如此郑重、如此激昂地道出,让李云龙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那缕忧思仿佛被一股炽热的气流瞬间冲散!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继而,嘴角开始上扬,一点一点,最终,化作一个真正属于李云龙的、咧开大嘴的、甚至有些狰狞的豪迈笑容!

“哈哈哈哈哈——!!”

他纵声大笑,笑声震得周围人耳膜发颤。他上前一步,不是握手,而是一把抓住章临渊的双臂,用力摇晃:

“好!说得好!他娘的对极老子胃口!没错!管它牛鬼蛇神,管它妖魔鬼怪,只要敢来犯,老子就敢亮剑!砍它个片甲不留!炸它个灰飞烟灭!”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章临渊,眼中尽是惺惺相惜之色:

“老章啊老章,以前老子只觉得你们特事局神神叨叨,尽整些玄乎事儿。现在老子明白了——你们他娘的,也是战士!是另一种战场上的战士!好!好啊!”

他伸出手,章临渊也伸出手。

两只手再次紧紧握在一起。这一次,不再只是礼节性的握手,而是真正的、战友之间的、生死相托的紧握。

“保重!”李云龙郑重道,声音浑厚。

“保重!后会有期!”章临渊沉声回应,目光坚定。

李云龙转身,大步走向旋翼已疾转的直升机。他没有回头,背脊挺得笔直,步伐迈得极大,带着军人特有的决绝。

章临渊等人驻足原地,目送。

直升机缓缓升空,巨大的旋翼卷起狂风,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机舱门口,李云龙最后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舱门关闭。

铁鸟在晨曦中转向,加速,很快化作几个黑点,最终融入远天那一片金色的朝霞之中。

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金光普照,驱尽夜色余寒,温暖地洒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也映亮了章临渊坚毅沉静的面容。

他知道,李云龙的忧虑是对的。此役虽胜,代价惨重,而这很可能仅仅是个开始。未来,一定还有更严峻的挑战,更凶残的敌人,更惨烈的牺牲。

但正如他所说——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唯有亮剑前行。

他转身,对特事局众人道:“我们也准备撤离。郑涛,你带一队人留下,配合工程兵部队做最后清理,重点检查是否有残留的阴煞源或空间裂隙。”

“是!”

“金月,回去后立刻着手撰写详细任务报告,尤其是关于旱魃能力的分析、我们战术的得失、以及……牺牲人员的详细情况。”

“明白。”

“邹倒斗,你去医疗中心守着沈景润。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我。”

“局长放心,那小子命硬,肯定能醒过来!”

章临渊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战场。

焦土,废墟,残骸,新芽。

死亡与新生,毁灭与希望,悲恸与坚定。

全都交织在这片土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带着焦土味,也带着远方山林复苏的清新。

“走吧。”

特事局的车队缓缓驶离。后视镜里,那片承载了太多牺牲的高地越来越远。

但章临渊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远离。

比如记忆,比如责任,比如那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名为“守护”的剑。

而在医疗帐篷里,昏迷中的沈景润,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非常轻微,但确实动了。

守在旁边的护士愣了一下,然后猛地跳起来,冲向帐篷外:

“医生!医生!他动了!他手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