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师大夜市烧烤摊（1/2）

暴风雪裹着烤腰子的焦香在师大后街乱窜，章临渊和毛子蹲在地上。章临渊用桃木剑翻动着铁签上的羊肉串，道袍袖口被火星子燎出三个窟窿眼。这身行头原本是龙浒山老天师亲赐的赤绡云纹袍，此刻却沾满了孜然和辣椒面，在零下二十五度的寒风里冻成油光锃亮的硬壳。

炉膛里燃烧的空心果木炭里总夹杂着他塞进去的艾草，烤出来的肉串总有股子药味。隔壁摊卖糖葫芦的老王头总念叨，说这个烤肉“养生”。

二哥！沈如攥着辣椒面瓶子鬼鬼祟祟凑过来，貂绒帽子上的雪粒子簌簌往下掉。这位中文系研二的东北大汉此刻裹得像头直立行走的棕熊，唯独鼻尖被冻得通红，你看烤炉底下这煤灰，像不像北斗七星阵？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扒拉炭灰，被章临渊用桃木剑鞘拍开手背。

章临渊用剑柄轻敲装蒜薹的纸箱，桃木剑穗上挂着的五帝钱叮当作响：这是我昨晚昨晚混着菖蒲、茱萸加过料的果木炭，专门给这些内虚...哎你悠着点！话没说完，沈如已经抄起烤架边的黄铜罗盘当托盘使，三串滋滋冒油的羊腰子正沿着天池指针打转。罗盘表面的二十四山向被羊油浸得发亮，指针在卦方位疯狂震颤，震得托盘里两串腰子突然爆浆，油星子崩了他俩一脸。

塑料门帘突然被掀开，数学系怪才斌叔的白大褂逆着风雪飘进摊位。这位四十岁还在读博的传奇人物正用游标卡尺量烤茄子，镜片上结着薄霜：长18.7厘米，宽3.2厘米，符合黄金分割审美。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便携式电子秤，重量偏差超过5克会影响口感系数...话音未落，烤茄子突然在秤盘上抽搐般扭动起来，茄肉里渗出暗红色汁液，在电子秤显示屏上凝聚成π=3....的血色数字。

您老再量下去茄子都凉透了。章临渊把烤好的蒜薹码在锡纸上，忽然瞥见炉火窜起诡异的青焰。他反手从道袍内袋摸出朱砂粉，却摸到半包受潮的十三香，只得抬脚勾起板凳下的铜八卦，咣当一声扣在烤炉上。青焰瞬间转成橙红，混着烤肉的焦香和药香在风雪中炸开，惊得隔壁老王头的糖葫芦架子晃出清脆的琉璃声。三串山楂球突然挣脱竹签，在雪地上滚。老王头抄起糖勺就要敲章临渊的桃木剑：小兔崽子又整活儿！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天天大晚上和我们这几个老头子瞎混。

璇姐扛着摄像机撞进来时，羽绒服上沾的烤冷面酱已经冻成琥珀色。这位新闻系大四的学姐抬腿踹翻挡路的啤酒箱，三脚架上的gopro还在录着vlog：大学生不务正业，cosy捉鬼大师化身烧烤大师，你这是要跨界啊！

章临渊微信群里邹倒斗的六十秒语音正在循环播放：无量天尊！章道友又拿道袍当围裙？贫道在龙浒山都闻见糊味了！背景音里隐约传来老天师中气十足的怒吼，估计又在训斥徒弟偷连校园wifi。璇姐顺手把自拍杆插进雪堆，镜头正对着章临渊油光发亮的道袍下摆。

沈如盯着名字是今晚捉鬼涮火锅群傻乐，貂绒领子里突然掉出个蓝牙音箱。郭德纲的《捉鬼记》混着风雪声格外瘆人，章临渊眼疾手快按住他手机：这特么是《托妻献子》！你想把鬼笑死？顺手把烤糊的鸡翅塞过去，老四，进了群就得守规矩——话音未落，鸡翅尖突然直立起来，在沈如掌心跳起机械舞，油渍在雪地上画出个歪扭的字。

毛子的表情包轰炸恰在此时袭来，满屏【欢迎新人接受父爱.jpg】的魔性动图里，璇姐突然把镜头对准师大文学院顶楼：414教室有烛光！众人抬头望去，暴风雪中三点幽绿火苗正摆成莲花状，映得哥特式尖顶宛如竖起的棺材板。章临渊的道袍下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袖中暗藏的寻阴符无火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字，被璇姐的镜头捕捉后自动生成ar特效，在直播间里炸出满屏弹幕。

“以后你别干记者了，干直播吧！”

四个人深一脚浅浅往教学楼蹭时，烤蒜薹的香气还在羽绒服里打转。沈如边走边往群里发红包，结果被璇姐抢了最大包：正好买液氮罐！她拍着腰间银白色金属罐，那是从物理实验室来的低温实验设备，上回冻住跳楼鬼效果拔群。说着从羽绒服内袋掏出个保温杯，杯口还冒着热气，现磨的蓝山，要不要？咖啡香混着朱砂味飘散开来，章临渊突然驻足，桃木剑尖挑起地面积雪，露出下面冻僵的蜈蚣——百足虫首尾相接，化成一团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