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噩梦(2/2)

章临渊没理会邹倒斗的抱怨,突然把那个还在冒热气的保温杯往旁边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柜上一墩。诡异的是,杯底那个模糊的太极图案,竟在铁皮柜面上烙出了一圈清晰的焦痕。

“整点硬货!”章临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弯腰从一个堆满杂物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用泛黄《知音》杂志封皮包着的物件,揭开杂志,露出一个古旧的木质罗盘。罗盘的指针此刻正像发了疯一样,对着电脑屏幕上花梓墟照片中锁骨处若隐若现的一小片桃花状红斑,疯狂地打转,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毛子一看这架势,来了精神,顺手抄起旁边不知谁吃剩的半截甘蔗,当作令箭举在胸前,双目圆睁,嘴里念念有词:“俺请胡三太爷上身!急急如律令!”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突然像是触电般剧烈抽搐起来,手里的甘蔗乱晃,嘴里噗噗地往外喷着甘蔗汁,混着一股子浓烈的东北大碴子味咒语:“俺知道!黄仙不出山海关,白仙专治不孕症,要破这南洋传来的邪乎事儿,还得咱家常蟒巳——嗷!!”

“说人话!”章临渊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毛子的抽搐瞬间停止,他揉着脑袋,一脸委屈地掏出自己那部屏幕裂成蛛网的山寨手机,熟练地点开一个app:“说人话就是……得加钱!瞅见没?这货在‘慢脚’发悬赏求助,说谁能解决他的麻烦,给三千!老章,邹爷,都月底了,裤兜比脸干净,泡面都快吃不起了,咱们接个外快呗?”

“三千?”

“外快?”

“月底?”

三双眼睛,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同时亮起了饿狼般的绿光。

约定的地点在一家星巴克。冷气开得很足,吹得花梓墟手腕上那块塑料感十足的劳力士水鬼表蒙子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第十三次调整了一下假gi腰带的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但眼下的乌青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看到门口进来的三个画风清奇、与星巴克格调格格不入的男人,他连忙举起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星冰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三位……大师,你们可来了!我最近实在是……唉,女粉丝骚扰什么的都是小事,主要是……”

“啪!”

毛子没等他说完,突然把手里那半截甘蔗狠狠拍在木质桌面上,震得杯顶的奶油差点飞出去。他一把夺过花梓墟放在桌上的最新款苹果手机,熟练地输入*#06#,屏幕跳出的imei码与机身背面的编号完全不符。毛子嗤笑一声:“租的?装逼遭雷劈啊兄弟。”他又手指飞快点开相册的隐藏文件夹和回收站,里面赫然是硅胶腹肌垫的特写照片,以及一份宝马730li的短期租赁合同。

花梓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章临渊没说话,只是拧开自己的保温杯,杯口氤氲的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朱砂的味道。他蘸着杯口凝结的、暗红色的水珠,在一张星巴克的餐巾纸上,迅速画下一个扭曲的、看似随意却又隐含规律的符咒。他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地看向花梓墟:“上个月初七,子时前后,你在……嗯,闻这味儿……沙县大酒店?是不是被个女人,在……左边锁骨下面,亲了一口?”

花梓墟如同被雷击中,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左边锁骨,那里正是罗盘指针之前疯狂指向的位置。他手指用力,抓挠着那片皮肤,细小的抓痕里甚至渗出了淡黄色的组织液,混合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腐烂的气味。“大师!您……您怎么知道!那天确实有个穿汉服的女粉丝,说特别崇拜我,非要……非要留个纪念印……”

“屁的女粉!”邹倒斗突然扯开自己那件不合时宜的貂皮大衣,内衬上缝着的一串串五帝钱叮当作响,他指着花梓墟锁骨的部位,厉声道,“你收的不是桃花运,是他妈的桃花煞的引子!看见没,红斑现,黄水渗,七日溃烂,四十九天魂飞魄散!你小子让人给下了降头了!”

花梓墟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死死抱住离他最近的毛子的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大师!救我!救救我!多少钱都行!这几天晚上,我梦里总有个女人,用她的长头发勒我脖子,问我她美不美……我受不了了!”

“先转定金!”章临渊、毛子、邹倒斗三人异口同声,配合默契。

回到散发着霉味和泡面味的办公室,夕阳的余晖正毒辣地炙烤着大地。章临渊用棉签蘸着从花梓墟锁骨处取得的、带着异味的脓水,在落满灰尘的桌面上画下一个简单的卦象:“兑上巽下,泽风大过。”他皱眉沉吟,“巽为东南,泽主水象……方位指向东南,与水有关。”他踹了一脚墙角那个锈迹斑斑、不知原本装什么的铁皮罐头盒子,“毛子,邹爷,查查东南方向,五公里内,名字里带‘水’或者含义跟水有关的小区!”

邹倒斗叼着牙签,在键盘上一阵噼里啪啦:“五公里内,符合条件的有三个……福泰小区,泰字底下算不算三点水?临江苑,这个明显!还有个碧水豪庭……”

“锁定位置了!”毛子突然敲下回车键,屏幕上弹出的是一个老式小区的卫星地图——福泰小区。邹倒斗眯着眼睛,突然把地图上其中一栋楼的某个单元阳台画面放到最大:“你们看!阳台上一共七盆……是菖蒲?用的全是聚阴吸煞的黑陶盆!再看这摆放方位……妈的,按奇门遁甲里的锁魂阵摆的!这娘们是个懂行的!”

就在这时,章临渊那个一直安静的保温杯,突然在桌面上“哐哐哐”地跳动起来,像是里面煮开了滚水,杯盖被顶得不停起伏,里面的枸杞籽像爆米花一样“噼啪”炸开。章临渊脸色一变,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桃木剑,猛地挑开仓库唯一那扇脏兮兮的窗户上挂着的破窗帘,指向西南方向:“西南方阴气冲煞,带着股子蛊虫的腥甜味!这娘们绝对不止布了阵,她肯定还养了本命蛊!而且……快成了!”

仓库内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泡面味、霉味、朱砂味,混合成一种奇异的氛围。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一丝兴奋。

“有点意思。”章临渊摩挲着手中的桃木剑,眼神锐利如鹰隼,“看来这次,不是简单的外快了。这是要……斗法啊。”

与此同时,花梓墟正躲在租来的玛莎拉蒂里拨通越洋电话:再加二十万!让那位大人今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