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昆仑云暖藏闲意，星轨偏移现新机（1/2）

昆仑墟的晨雾总带着股松针的清冽，凌轩靠在木屋前的老柏树上，看着紫霞蹲在石灶旁添柴，裙角沾着的草屑被晨光镀上层金边。这日子过得太安逸，安逸到他几乎快忘了开天斧劈碎黑暗的震感，连指尖残留的鸿蒙圣火温度，都成了暖茶旁的余韵。

“火要旺点才好，你昨儿念叨的栗子糕，得用急火蒸才够软糯。”紫霞回头瞪他一眼，手里的火钳敲得石灶“笃笃”响，“别光坐着发呆，去把廊下晒的茯苓收了，再这么晒下去，药性都要跑光了。”

凌轩笑着起身，刚走到廊下就被一阵风卷了个趔趄——玄都道尊的云驾撞在院门上，仙袍下摆还沾着观测台的星尘，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哪还有半分道尊的体面。

“我的凌轩至尊哟！你可还有心思在这儿晒药材！”老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差点捏碎他的骨头，“星穹那老东西疯了！观测台的星盘都快转飞了，紫薇星旁的伴星，偏了！”

紫霞端着刚沏好的云雾茶出来，闻言手顿了顿，茶盏沿的水汽在她鼻尖凝成小水珠：“道尊先喝口茶顺顺气，星轨偏移不是常事？当年混沌魔主现世前，也不过是荧惑守心罢了。”

“不一样！这回不一样！”玄都道尊灌下大半杯茶，茶沫沾在胡须上都没察觉，“那伴星不是偏移，是在‘生长’！星穹用先天八卦推演，说那星子里藏着鸿蒙本源的气息，而且——”他突然压低声音，往凌轩身边凑了凑，“那星轨的走向，和你从混沌战船里捡的那块黑晶石，纹路一模一样！”

凌轩的指尖猛地一沉，怀里的黑色晶石像是有了感应，隔着衣料传来细微的震颤。他转身回屋取出晶石，阳光下，晶石表面原本模糊的纹路正慢慢清晰，像极了玄都道尊说的星轨图，甚至能看到几处闪烁的光点，和紫霞香囊上的盘古符文隐隐呼应。

“这东西跟着我这么久，从没出过这种动静。”凌轩将神识探入晶石，突然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是鸿蒙剑尊虚影消散前的那股威压，只是这次更凝练，还带着点说不清的暖意，“里面有段残识，像是在说‘归位’。”

“归位？归哪儿去？”紫霞凑过来，指尖刚碰到晶石，就被一道淡金色的光弹开，吓得她往后跳了半步，“这破石头还认主不成？”

“不是认主，是认‘源’。”玄都道尊终于平复了些，从袖袋里掏出张星图，摊在石桌上，“星穹说，这伴星是‘鸿蒙遗珠’，当年盘古开天的时候，有部分本源之力散入虚空，凝练成了这颗星。而你手里的晶石，是开启遗珠的钥匙。”他用手指点了点星图边缘，“更邪门的是，骨狱君死前喊的‘黑暗终会笼罩洪荒’，不是空话。星穹推演到，虚空深处有片‘寂灭海’，那里的黑暗势力，比黑暗七君强了何止百倍。”

凌轩摩挲着晶石，忽然想起幽骨岛灯塔里，鸿蒙剑尊说的那句“鸿蒙世界的秘密”。原来这不是结束，是他压根没摸到故事的边。

“要去看看吗？”紫霞轻声问，她知道凌轩的性子，越是未知的危险，越能勾起他骨子里的那股劲。就像当年明知噬星君不好惹，他还是提着开天斧就去了西部边界。

“去，怎么不去。”凌轩将晶石揣进怀里，抬头看向昆仑墟外的云海，“不过得先回趟守护学院，石坚那家伙指不定又把药圃折腾坏了，还有帝俊，龙族的战船该检修了，真要去虚空，总不能坐玄都道尊的破云驾。”

玄都道尊立刻不乐意了：“我的云驾怎么了？当年驮着你从东海飞回来的时候，可是半点没含糊！”

三人刚踏上云路，就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石坚扛着石斧追上来，身上还沾着烤肉的油星，老远就喊：“至尊！紫霞仙子！你们去哪儿不带我？我跟黑玄族长学了招‘裂海斧’，正想找个地方试试手！”

凌轩扶着额头叹气，这活宝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紫霞却笑了，从储物袋里掏出块桂花糕扔给他：“别喊了，带你一起去。不过你要是再把人家灵族的仙草当杂草拔，我就告诉星穹长老，扣你半年的烤肉份额。”

石坚嘴里塞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应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云头上掉下去，引得玄都道尊一阵笑骂。凌轩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几人，忽然觉得这样挺好。比起孤身一人对抗黑暗，有这些人陪着，就算是去寂灭海，也没那么可怕。

守护学院的变化不小，广场中央的鸿蒙守护阵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不少修士围着阵法修炼，连石灶旁都多了几个年轻弟子，跟着伙房的老修士学做饭。星穹长老蹲在观测台的台阶上，手里捏着个星盘，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可算回来了！”老长老一见凌轩，就把星盘塞到他手里，“你自己看，这伴星的轨迹越来越怪，昨天夜里还发出了金光，把观测台的琉璃顶都照透了。”

凌轩接过星盘，指尖刚碰到盘面，星盘就“嗡”的一声炸出金光，上面的星轨与他怀里的晶石完全重合，形成一道完整的光路。“这光路指向哪儿？”

“寂灭海边缘的‘启明岛’。”星穹长老叹了口气，“古籍里说，那是鸿蒙本源的诞生地，也是当年鸿蒙剑尊与黑暗势力决战的地方。只是后来虚空风暴把岛围了，没人能靠近。”

“没人能靠近，不代表我们不行。”帝俊的声音从云层里传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龙族修士，推着一艘崭新的战船，“这是用东海的沉水木和北海的玄铁打造的‘启明号’，能抵御虚空风暴。敖广族长说了，龙族全力支持你。”

凌轩看着战船顶端的盘龙雕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帝俊时，他还是个被混沌魔主打得节节败退的龙族太子。这才多久，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还有我们！”刑天提着巨斧从学院门口走进来，身后跟着凤曦和一群妖族修士，“凤族的火羽能照亮虚空，妖族的探路兽能感知危险，要去启明岛，怎么能少了我们？”

石坚拍着胸脯凑过来：“我也去！我的裂海斧能劈开水面，就算是虚空风暴，我也能给它劈出条路来！”

凌轩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暖融融的。他忽然明白，鸿蒙守护阵守护的不是洪荒的土地，而是这些人。是他们的信任，让他有了对抗一切黑暗的勇气。

“出发前，我们得做些准备。”凌轩将星盘放在石桌上，“星穹长老，你继续观测星轨，有任何变化立刻传讯；帝俊，你带着龙族修士检修战船，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水；刑天，你和凤曦负责召集各族的精英修士，确保每个人都有自保之力；紫霞，你准备些净化符和疗伤草药，虚空里的黑暗气息比洪荒的更烈；石坚——”他看向石坚，“你跟我去趟东海，找敖广族长借些深海明珠，能照亮虚空。”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各自忙碌起来。

东海龙宫的水晶殿里，敖广族长正拿着颗深海明珠端详。“这明珠是东海的宝贝，能吸收黑暗气息，还能照亮千里。只是启明岛那边太危险，虚空风暴能撕碎金仙的肉身，你们真的要去？”

“不去不行。”凌轩接过明珠，珠子在他手里发出淡淡的蓝光，“黑暗势力迟早会从寂灭海出来，与其等他们打过来，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石坚在水晶殿里转来转去，伸手摸了摸柱子上的珊瑚：“敖广族长，你这儿有没有更厉害的宝贝？比如能一下子把黑暗势力都打死的那种。”

敖广被他逗笑了：“哪有那么厉害的宝贝？真要有的话，当年鸿蒙剑尊也不会和黑暗势力打那么久了。不过我这里有件‘定海珠’，能稳定虚空风暴，或许能帮到你们。”他从袖袋里掏出颗黑色的珠子，珠子表面布满了细小的纹路，和凌轩的晶石很像，“这珠子是当年鸿蒙剑尊留在东海的，说遇到有缘人才能用。”

凌轩接过定海珠，珠子立刻与他怀里的晶石产生了感应，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多谢敖广族长。”

离开东海龙宫时，夕阳正挂在海面上，将海水染成了金色。石坚扛着石斧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凌轩和紫霞跟在后面，手牵着手，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

“你说，启明岛会有什么？”紫霞轻声问。

“不知道。”凌轩摇摇头，“可能是鸿蒙本源，也可能是黑暗势力的老巢。但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去。”他看向紫霞，“等这件事结束，我们还回昆仑墟，我给你建座更大的木屋，再种上你喜欢的月见草。”

紫霞笑了，眼里闪着泪光：“好。”

回到守护学院时，战船已经检修完毕，各族的修士也都集合在了广场上。启明号战船停在半空中，船身刻满了盘古符文，顶端的盘龙雕塑嘴里叼着颗深海明珠，发出耀眼的光芒。

“都到齐了吗？”凌轩走上战船，看着下面的众人。

“都到齐了！”帝俊走上前，“各族精英修士共三百人，战船物资充足，随时可以出发。”

凌轩点点头，将晶石和定海珠放在战船的操控台上。两道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光路，指向虚空深处。“出发！”

战船缓缓驶离洪荒，朝着虚空飞去。越往虚空深处走，光线越暗，周围的黑暗气息也越来越浓。不少修士开始紧张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大家别慌！”凌轩站在船头，将盘古真意释放出来，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罩，笼罩着整个战船，“有鸿蒙真意和深海明珠在，黑暗气息伤不到我们。”

石坚站在船舷边，好奇地看着外面的虚空。虚空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尽的黑暗，偶尔有几道紫色的闪电划过，照亮周围漂浮的碎石。“这地方也太吓人了，连只鸟都没有。”

“小心！”帝俊突然大喊一声，操控着战船往旁边躲闪。一道巨大的虚空风暴袭来，卷起无数碎石，砸在战船的光罩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定海珠，起！”凌轩将定海珠扔到空中，珠子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虚空风暴稳定下来。“大家抓紧！风暴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