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棺木(1/2)

许怀山的棺木到达淮县的那日,向来晴朗的天儿,突然飘起了小雨。

许家除了许鸣玉之外,已经无人了,今日自然不会有人出城相迎。

驾车的青年将路引文书交由城门守卫查验之后,便驾着马车缓缓驶入了淮县城门。

往前走了一段路,没有城楼门子的遮挡,视野顿时开阔。

眼前俨然是一副热闹景象,唯有道旁一名身着素服的女子撑着柄油纸伞,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岑碧君。

她分明不认得驾车之人,但她心中隐有预感,棺木中装着的,定是许怀山的遗骸。

王婶跟在岑碧君身旁,见她面上浮现几分哀色,忙开口:“夫人莫急,容奴婢上前去问上一问。”

得了她首肯,王婶撑着伞快步上前。

驾车的青年见状,心下有些奇怪,见王婶分明是朝马车而来,为免伤人,他勒紧缰绳。

王婶看了那口棺木一眼,这才客气道:“敢问郎君,这棺木中殓着的,是何人尸骨?”

青年见她面善,也不隐瞒:“在下奉命,护送许怀山许大人遗骨还乡。”

他的话不高不低,恰好传进岑碧君耳中,她纵是强忍着情绪,眼眶依旧缓缓红透。

王婶闻得此言,焦急道:“那许家小娘子,鸣玉呢?她为何没有随许大人遗骨,一道回家来?”

“不知。”青年摇了摇头,照着裴闻铮的嘱咐回答:“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倒是不曾见过那位小娘子。”

岑碧君缓缓走上前来,王婶担心她支撑不住,忙伸手搀扶。

放下油纸伞,岑碧君站在马车旁伸出手,手掌抵在棺木上,声声哀戚:“碧君小你岁余,当唤你一声兄长。因教导鸣玉识文断字,你我相识也有十五载。年初时,你不是同小妹说过,待致仕之后要回淮县来,在鸣玉的小书院中做个教书先生的?怎么今日,却食言了呢?”

王婶替她遮雨,闻言心下酸涩不止,她悄悄擦去面上的泪,小声安慰:“夫人,逝者已矣,您节哀啊!”

岑碧君似脱了力一般,她一手撑着板车,一手放在棺木上,脖颈之上青筋凸起:“你还未曾瞧见鸣玉嫁人,你怎么能……”

“死”这个字,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因悲痛,下巴隐隐发着颤。

王婶一手执着块手绢,替她擦泪:“夫人,您不能哭,倘使眼泪落在棺木上,许大人会走得不安心的!”

“倘若我不为许大人哭一声,你放眼瞧瞧这世间,可还有人为他哭?”岑碧君松开王婶的手,双手轻抚棺木:“鸣玉如今不在他身旁,许家无人了!许大人此生光风霁月,我得送他一程。”

驾车的青年闻言,不免有些眼热。

王婶也在一旁不住地抽泣:“许大人若是泉下有知,瞧见夫人这一番情谊,定会欣慰的。”

岑碧君哽咽着,喉中发不出一个字来,换了许久,她才开口:“你这一走,叫鸣玉如何接受啊?”

提起许鸣玉,岑碧君不由想起她去兰县之前来拜访自己的那日。

“若是寻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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