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争论(1/2)
圣上有意重新对永昌侯贪墨赈灾银案论罪的消息如同长了腿一般,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前朝也为此吵翻了天,结论不一而足。
而始作俑者裴闻铮只袖手立在朝臣之间,冷眼旁观同僚们自作聪明,暗自揣度着赵泽的意思,在朝堂之上斟酌、权衡、计较……
纵然吵得脸红脖子粗,却又不曾瞧见有人失了分寸,为正义将自己的荣辱得失抛诸脑后。
是了,许多人只顾自己的言辞是否别出心裁,是否切中圣上的心意,但最终无论永昌侯被如何处置,就算最后逃不过一个死字,终归也与他们无关。
而赵泽则稳坐钓鱼台,无论朝臣如何试探,也不曾表露丝毫内心真实的想法。
争吵过数次之后,裴闻铮的目光徐徐从一张张义愤填膺的面庞上扫视过,可偌大朝堂之上,如自己一般立场明确的,不过寥寥数人。
奏请赐死永昌侯的,更是少之又少,周湛算一个。
赵泽佯装举棋不定,实则私下已将众朝臣的秉性看了个一清二楚。
今日的早朝仍未能争出个结果,背过人后,赵泽面上的纠结之色已然不见。
李染搀扶着他往文德殿走。
行出几步,赵泽看着高耸的宫墙,状似不经意道:“李染,你以为朕该如何处置永昌侯?”
李染闻言,立马将腰塌下一些,神情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圣上,奴婢不过一介阉人,如何敢妄议朝政?”
赵泽“啧”了一声,不满道:“朕让你说,你就说!”
“这……”眼珠子转了几转,李染这才小心翼翼道:“回圣上的话,奴婢胸无沟壑,亦无才学,当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您深知奴婢秉性,定然对您做出的任何决定,马首是瞻。”
李染的腰塌得更低,仿佛要埋进地里去。
赵泽闻言,先是轻笑了几声,随即抬手好兴致地冲他点了点:“你啊你啊,跟了朕这么多年,别的无甚长进,这张嘴倒是愈发伶俐。”
“奴婢愚钝。”
二人说着话,文德殿便已在眼前。
宏伟的门扇徐徐推开,赵泽一脚刚迈进门,抬眼便瞧见端坐在一侧圈椅中的身影。
面上笑容戛然而止。
李染偷眼觑了觑他的面色,见他面色一沉,便知他对此人的来访心生不悦。
他极有眼色地将殿中伺候之人尽数遣了出去。
赵泽独自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阻绝了门外未尽的天光。
大约是察觉光线暗了下来,殿中人转过视线,看见赵泽的瞬间,面上扬起似是而非的笑意:“圣上可算回来了。”
赵泽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提步往里走:“母后是何时来的?”
“大约一个时辰前,”章太后指了指身侧的茶盏:“这茶都喝了两盏,而圣上早朝才散,当真辛劳。无论如何,还是圣躬要紧。”
“多谢母后挂心。“赵泽语气淡淡,他大步走去御案后落座:“母后幽居佛堂多年,便是年节也不曾踏出半步,今日破天荒亲临文德殿,应当不是挂心朕的身子那么简单吧?”
“自然不是,”章太后斜倚在圈椅中,未施粉黛的面庞显得苍白羸弱,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哀家是为永昌侯如何论罪而来。”
赵泽掀起眼皮,沉声道:“母后有何高见?”
“圣上早已亲政,哀家本不该插手朝政。但永昌侯是哀家胞弟,他犯下如此十恶不赦的大罪,哀家本无颜为他求情。”章太后端起早已放温了的茶饮了一口:“可说起来,先父还是很有些先见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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