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丰乐楼（2/2）

宋含章取出一枚银锞子，递过去。

跑堂顿时眉开眼笑：“得咧，诸位请随小人来。”

许鸣玉跟在裴闻铮身后，提裙往楼上走。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询问道：“听闻丰乐楼后栽着大片的山茶花，不知可曾到了开花的时节？”

“花是开了，但现下是白天，除了花儿，倒是无甚好看的。”跑堂殷勤道：“倘若诸位得空，不妨在我丰乐楼留到晚间，届时会有舞姬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美人配美景，当真是不可多得！”

“那自然是好，”许鸣玉柔声道：“不知临窗可见此美景的雅间，可还有空的？”

裴闻铮闻言，略一挑眉。

“有，您几位来得早，视野好的雅间还空着呢。”跑堂将人往二楼引：“这边走。”

走到一处雅间门外，跑堂将门推开，含笑道：“便是这间了。”

“多谢小哥，你且先去忙吧，倘若我们有事，便遣人来唤你。”许鸣玉客气道：“另外听闻丰乐楼的鳝丝面乃是一绝，劳烦你为我们上两碗来。”

“好，小的这就去。”跑堂的哈腰应下，见许鸣玉一行人走进了雅间，这才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裴闻铮摘下帷帽，见许鸣玉矮身在桌案前落座，并不去看那劳什子山茶花，心下已了然。

但他佯装什么都未曾察觉一般：“不是要赏花？”

许鸣玉本就没打算瞒他，闻言将刚斟满的茶水，推到他身前：“裴大人急什么？我方才坐下，便不能容我先喘口气儿吗？”

裴闻铮闻言，掀袍在她面前落座，将茶盏端起轻抿一口。

茶倒是好茶，只是泡久了，茶水有些苦涩，他不由拧紧眉。

许鸣玉仰头饮下一整盏茶水，见裴闻铮侧目，这才开口：“春樱，将门打开些。”

“是。”春樱得了吩咐，忙上前将门拉开条缝隙。

裴闻铮看着她身前空了的茶盏，眼中多了几分笑意：“苦吗？”

“苦茶提神，”许鸣玉手撑着面颊，向门外一抬下巴：“对面那处雅间，便是李广誉的夫人邢容，这几日常来的地方。”

裴闻铮闻言，心底那些疑问倏然而解，他弯了弯唇：“所以你才刻意提及丰乐楼后栽种的山茶花。”

“不错。”许鸣玉饮下的苦茶，此刻开始回甘，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端在手中也不喝：“听闻自李广誉被刑部羁押后，李广誉的母亲便日日要邢容回娘家求情，她不堪其扰，又不想让邢大人为难，故而便常常来此，一待就是一整日。”

宋含章看着对面紧闭的门扇：“那位李夫人，今日也来了？”

“不知，”许鸣玉摇了摇头：“但我以为，李广誉被羁押的时间越久，他的母亲定然会更着急，那么，她只会更频繁地催促邢容回家求情。”

“有理。”裴闻铮将茶盏虚虚抵在唇边：“可那位李夫人今日便是来了，你又打算如何与她结交？”

“结交？”宋含章闻言，不由提高了声量，见裴闻铮与许鸣玉都朝自己瞧来，他始知自己失态，忙压低声音：“可咱们已经有了买过惜今朝之人的名单，为何还要来见邢容？”

“名单之上并无李广誉的名字，故而这名单要查，李广誉也要查。”许鸣玉端正了神色：“李广誉乃五品翰林学士，自然也称得上前途无量，可我想不通的是，他与裴大人并无龃龉，为何要泄题？”

宋含章一愣：“小娘子言下之意，是指这泄题的，另有其人？”

“现在便说结论，尚且为时过早，一切等我见过邢容后再说吧。”

裴闻铮闻言，将茶盏放下，面上高深莫测：“所以你今日约我前来，并不是来吃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