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生机(1/2)

许鸣玉似听见什么可笑之言,她执着匕首,刀刃轻轻拍了拍刘重谦的面颊,如愿瞧见他紧紧闭上了眼,心下快慰。

冰冷的刀刃贴着脸颊,刘重谦只觉得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许鸣玉笑得恶劣:“莫非,你在等你那忠心的仆从前来救你?”

刘重谦的心直直下坠。

“你猜我方才为何要将那壶烈酒拿出去?”手中匕首一翻,许鸣玉反握住刀鞘,豁然起身向刘重谦身上刺去。

刘重谦此刻发不出什么声音,喉间嘶哑着,便是呼救都难。

匕首距离他胸膛一寸之处时,许鸣玉止了动作,她神情很是有些癫狂,看着刘重谦重重喘息,她开口:“怕了?”

刘重谦早已没有力气回答,但房中突然出现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许鸣玉无声笑开:“你也有今日,你也有今日!”

刘重谦眼角淌下泪来,他眼神空洞,似有无限悔恨。

许鸣玉重又矮身坐下,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刘重谦,你为何要杀我父亲?”

刘重谦睁着眼,眼珠子一动不动。

许鸣玉恨极他这副模样,仿佛他才是死了亲人的苦主一般。

手中匕首一翻,许鸣玉抬手狠狠扎穿了他右手手掌。

饶是饮下了带有麻沸散的酒,他此刻察觉不到深刻的痛意,但那足以令肝胆俱裂的恐惧,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喉间溢出一声低嚎,他面上肌肉都在颤抖,一双眼中已满是血丝,冷汗肆意滚落。

许鸣玉利落地拔出匕首,冷眼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你杀我父亲,叫他满腔抱负再无处施展,我先废你一只手,不过分!”

刘重谦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久久不能平复。

许鸣玉将血迹随意擦在他簇新的衣裳上,匕首朝下对准了他的肩膀,神情宛若恶鬼:“你为何杀我父亲?”

刘重谦仰面躺在床榻上,脑袋缓缓摇动,口中不成字句:“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有意要杀我父亲的?”许鸣玉双手紧握着刀鞘,染着血的指骨都泛白。

“是......”

“你撒谎!”

刘重谦眼神急切:“百工......衣裳......换了......”

“此言何意?你说清楚!”

“怀山......衣裳......”

许鸣玉略一思索,随即拼凑出一个荒诞的真相来:“你本想用来祭那堤坝的,是一名百工,但我父亲与他换了衣裳,你杀错了人?”

刘重谦缓缓合眼,艰难点头。

许鸣玉神情有片刻僵硬,少顷,她惨笑出声,仰头的瞬间,她眉心微蹙,两行泪无声落入鬓角。

刘重谦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向她的眼神宛如从前一般慈爱。

他在求饶。

终于笑够了,许鸣玉低下头,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双手仿若无处安放一般:“荒唐,太荒唐了。”

“鸣玉......”刘重谦轻声唤她:“对......对不住。”

许鸣玉心下冰冷,她抬手擦干眼泪,鲜血污上她的面庞:“刘重谦,你这么说,心中罪责可能减轻些?”

她缓缓上前,一字一顿道:“那些百工也是有爹生娘养的,你倘若信奉鲁班秘技,何不将自己活埋进堤坝,成就这一番丰功伟绩?旁人的命,便不是命?”

私心昭然,刘重谦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鸣玉心中气急,又是一刀狠狠扎在他肩膀之上,裂骨声在房中响起。

刘重谦惨烈的痛叫声全然被压在喉间,他双腿不安地挣扎,躯体早已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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