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旧事(2/2)
簪莺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回官驿的路上,裴闻铮一言不发。
许鸣玉坐在他右手边,视线不自觉地看向他。
不知多少次后,裴闻铮睁开眼:“看什么?”
“裴大人,簪莺所说之事,与你心中的猜测重合了多少?”
“八成。”
“还有两成是什么?”
裴闻铮看了她片刻,随即撇开眼:“是你父亲的失踪案。”
“你以为,我父亲的失踪案与赈灾粮脱不了干系?”许鸣玉的神情突然急切。
“显而易见。”裴闻铮甩了甩衣袖,宽大的袖子落于身侧:“你我虽非盟友,但今日既有相同的目的,不如互相坦诚一些。”
“你想问什么?”
“你从何得知刘重谦并非善类?”
“他曾将我父亲的案卷誊抄给我。”
“就凭这个?”
“不是,他用的墨,是十两纹银一锭的惜今朝。”
“你倒是警觉。”裴闻铮眼中泛起些欣赏之色:“如此说来,我那日遣谢珩送的菜,倒是多此一举了。”
“无论如何,还是谢过裴大人提醒。”许鸣玉看向他:“你是如何确定他不是好人的?”
“谢珩给你送菜的当日,发现有人暗自盯着你住的那间院子,此后顺藤摸瓜,发现盯梢之人,便是刘重谦的人。”
“原来如此。”许鸣玉面上泛起几分讽刺来:“家父信任多年的挚友,最后竟是如此为人,当真可悲可叹。”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取得许大人的策论?”
“我能发现的事,凭我父亲心细如发,定然也能发现。”许鸣玉抿了抿唇:“我想拿到他的手迹,从中找到些新的线索。”
“你以为,你的父亲仍在兰县?”
许鸣玉心中一痛,片刻后她沉沉点头:“兰县遭此大难,正是多事之秋,父亲他绝不会擅离职守,抛下数万百姓独自离开。”
裴闻铮知道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半晌后,他开口:“我手上也只有你父亲写下的一封策论,且我已尽数看完,其中并未提及水患一事,想来是水患发生之前写的。”
许鸣玉闻言,肩膀垮下,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不过,”裴闻铮将她的变化看在眼中,他又道:“许大人如今行踪不明,府衙应当不会将他的东西焚毁。”
许鸣玉眼中又燃起些希望来。
“倘若真如我所言,那我会设法将他留下的东西尽数取出来,遣人送去你的住处。”裴闻铮重又闭上眼:“莫要道谢,你让簪莺开了口,于我而言是大功一件,这便当作我的回礼。”
如此甚好。
许鸣玉未再开口,只转过头静静听着车轮碾过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