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敢有(1/2)

谢珩从布兜里掏出一个果子,拿在手中把玩:“许小娘子本也是想走的,人都在马车中了,不曾想刘重谦策马赶来,不得已这才留了下来。”

裴闻铮睨他一眼:“你不过远远瞧见,便知她不得已?”

“那大人以为她为何不走?”

“愚蠢。”裴闻铮淡淡道:“总有蚍蜉妄图撼动大树。”

“不试过,怎能知晓自己便是蚍蜉,而非大象?”谢珩低头在布兜里翻找着,企图从中寻得一个最完美的果子。

“做人,当有自知之明,倘若一味的自视甚高,日后定然要吃亏。”

“自然,可那大树若是中空的、腐朽的,那或许以蚍蜉之力,也能撼动。大人,循规蹈矩久了,您就没有想要离经叛道的时候?”

裴闻铮握着书卷,闻言有片刻出神,随后他什么都没说,又沉入了书中去。

整间屋子里只闻得谢珩挑捡果子的动静。

久到谢珩都忘记了自己方才问了他什么,裴闻铮才开口:“不敢有。”

……

许鸣玉僵着身子,直到察觉身后那道令人脊背发寒的目光消失不见,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她越走越快,后来干脆提着裙摆,不顾脚踝处的刺痛,飞快地跑了起来,直到别院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她才缓下脚步。

提着一口气推开门,闪身而入后迅速掩上、插上门闩几乎一气呵成。

将喧嚣搁在门外,许鸣玉脱了力,她提着一条腿走到石桌旁坐下,心跳剧烈。

指尖紧紧陷入拳心。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知道如今群狼环伺,生机渺茫。

但饶是如此,她也想在这绝境中,搏出一条生路来,寻到父亲,将他带回家。

无论生死。

日暮很快降临,许鸣玉在院中坐了许久,抬眼时便见头顶桃叶娑娑。

此刻分明仍是夏日,但她却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站起身,月光将她的身影拉的老长,连带着身后那棵桃树。

树影巨大,风吹叶动,宛如一只巨大的、可怖的猛兽伏伺在黑暗中。

许鸣玉转过头,只见院墙高竖,如同困兽。

但那又如何?

她毫不犹豫去到厨房,从案板下抽出那把剔骨长刀拎在手中,随即转身回了卧房。

将长刀放在枕头下之后,许鸣玉稍觉心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父亲的教导下,这双手会写字、会下棋,偶尔兴致来了,也会拨弄琴弦。

但如今,倘若有人来犯,她也要用这双手……

杀人了!

……

戌时末,兰县城门处,一架马车缓缓停下,城门上的守卫瞧见,高声道:“城下何人?”

辕座上,那名男子抬了抬斗笠:“我乃裴大人的亲信,还不快快放行?”

守卫闻言,忙走下城楼,不多时,一队守卫举着火把从城门内快步走出来。

行至马车前,为首的守卫开口:“阁下声称是裴大人的亲信,可有凭据?”

那男子摘下腰牌,扔去守卫怀中:“倘若不够,我这儿还有路引文书可供查验。”

守卫将信将疑地拿起腰牌,对着火把细瞧,确认是大理寺的腰牌,忙抱拳道:“小人眼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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