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问诊(1/2)

饮下满满一盅枇杷雪梨汤,许鸣玉的额上沁出一层细汗,面颊上较方才也红润了些。

春樱将汤盅与瓷勺收入食盒,眼看许鸣玉又执起毛笔,想开口劝说,后又作罢。

想起还有半箩筐的枇杷叶未曾处理,春樱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去,仔细将门扇掩上。

许鸣玉静坐在圈椅中,她看着理出来的线索,眉心缓缓皱紧。

笔随心而动。

如今,赈灾粮案唯一的人证褚济源吞金而亡,死前证词指向襄王府。而许鸣玉在大相国寺与赵嘉月一番交谈,分明听出她口中的襄王与世子对大齐忠心耿耿,并非贪赃枉法之人。

究竟是襄王太擅矫饰,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想不出个所以然,许鸣玉的视线落在由赵嘉月延伸出去的另一条线索之上。

赵嘉月的丈夫,也就是忠勇侯世子秦伯谦,又与舞弊案,也就是泄题案有着撇不清的关系。

如今泄题案已算厘清泰半,祸首业已捉拿归案,但令许鸣玉想不通的,是荣泰接下的那封书信究竟写了什么,又是否与破庙那一场酣战有关?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似一个理不出头绪的线团。

她抬起手,笔杆子轻轻敲击着发顶,目光游移着,又落在了那个打着圈儿的名字上头。

裴闻铮。

如今这个局面,他当真什么都没做么?

一旁的炭盆还隐隐冒着热气,屏风后的窗户叫春樱支起一条缝,外头传来几声清晰的鸟啼。

今日日头好,屋顶的雪被暖阳晒化,淅淅沥沥地自檐角落下来。

春樱在檐下放了只小水坛,打算蓄些雪水,日后供许鸣玉煮茶喝。

现下已蓄了半坛,眼见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承受不住其重,从黛瓦边缘颤颤巍巍落下来,下一瞬便汇入坛中。

水滴声清脆入耳,叫人心中宁静。

许鸣玉兀自想得入神,故而乍然听闻敲门声响起,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裴闻铮见无人应门,眉心悄然拧紧,他再度屈起指节轻叩门扉,可房中一丝声响也无。

许鸣玉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在门扉上,她忙扯过几本书册,覆于笔墨之上。

嗓子依旧发不出声音,许鸣玉索性披着外裳起身,上前将门拉开。

裴闻铮垂下手臂,指骨藏入衣袖,眉心皱褶悄然抚平。

许鸣玉站在门槛内,素白的指尖指了指喉咙,告知他未曾应答的缘由。

裴闻铮了然:“我与一位太医有些交情,但他年事已高,倘若请他过府为你诊病,怕是有些失礼。”

他深思片刻,随即抬起手,温暖的掌心覆上她的额头。

许鸣玉避之不及,握着门扇的指骨猝然紧握。

“别动。”裴闻铮淡淡开口,视线落在她面颊上片刻即离。

余光中,只见宽大的衣袖垂在自己面颊一侧,她虽然嗅觉迟钝,但此刻仍闻得一阵淡淡的墨香。

他许久未动,许鸣玉便也僵着脊背不敢动。

良久,裴闻铮才放下手,背去身后,指尖细腻的触感似挥之不去一般。

他刻意忽视,扫了眼许鸣玉身上单薄的素色袍衫后便挪开眼:“眼下你已退了热,不如随我同去他府上拜访?他医术精湛,想来定能药到病除。”

眼下这病症也不知何时才能自愈,许鸣玉闻言,未曾思索多久,便颔首应下。

她抬手指了指房内,裴闻铮会意:“我在门外等你。”

见她颔首,他转身走到檐下,目光上抬些许,落在凝结在檐下的水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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