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责罚(1/2)
所幸时辰已晚,仆从也已下值,故而自裴闻铮的院子到许鸣玉的院子,这一路并未有人瞧见。
二人到得许鸣玉的院落前。
裴闻铮撤回手,整个人退开几步。
恼人的距离终于被拉开,许鸣玉低下头狠狠松了口气。手心上似乎还残留着绸缎光洁的触感,她悄然垂落指尖。
裴闻铮的视线在她面上扫了一圈,也不多言,只缓步上前轻叩门扉。
少顷,院中响起春樱欢快的应答:“来了!”
门扉打开的刹那,春樱的笑意僵在嘴角,她的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片刻,尚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侧身让开路:“小娘子您回来了。”
裴闻铮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许鸣玉,对春樱嘱咐道:“她伤了腿脚,今夜劳烦你多看顾一些。若伤得严重,明日便去医馆请大夫来给她瞧瞧。”
“伤了腿脚?”春樱心下一紧,她提着裙摆自院中几步奔到许鸣玉身旁,弯腰打量着,语气焦急:“伤哪儿了,快给我瞧瞧?”
许鸣玉无奈地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进去再说。
春樱立马会意,她忙扶着许鸣玉:“我先扶您进去。”
“等等。”裴闻铮温声开口。
许鸣玉抬眼看着他:“还有事?”
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分明是方才他搀扶许鸣玉时,从她手中接过的伤药:“拿着。”
春樱看了许鸣玉一眼,忙抬手接过:“多谢裴大人。”
主仆二人走进院中,裴闻铮立在院外,眼瞧着门扉在眼前缓缓合上,他低着头,径直看着手心那条浅碧色束带许久,这才转身离开。
夜雾似是又浓了些,远处灯火零星,像是蛰伏的巨兽,他缓步走去,夜雾顷刻间便将他的身影整个吞没……
许鸣玉单脚跳着在床榻边坐下,她动作极轻地褪下绣鞋,只见素色罗袜上早已被血洇湿了一片。
许鸣玉取过一块湿帕子,轻轻擦去皮肤上沾染的血污。
春樱净了手,转身瞧见地上那只染血的罗袜,眼眶骤然红了。
她咬着唇瓣走上前,拿着瓷瓶蹲下身,良久才哽咽着开口:“小娘子,您怎么又受伤了?”
罗袜黏在伤处,许鸣玉咬着牙将其褪下,瞧见春樱的哭脸,欲替她擦泪,又想起自己的手方才碰过罗袜,只好攥着衣袖替她抹去眼泪:“瞧着吓人,实则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她指了指脚底那处不算狰狞的伤口:“不小心踩着碎瓷片了而已。”
春樱这才忍住了哭,她抽噎着拿起一只小银匙,挖出一些药膏,仔细替许鸣玉上了药。
见伤口确实不太深,只是瞧着吓人,春樱这才放下心来。端着那盆被血染红了的水,正欲出门去,却见许鸣玉突然一脸懊悔:“瞧我这记性,将正事忘了!”
将水倒去门外,春樱拎着铜盆将房门关上:“您忘了什么正事?”
“手迹,秦伯谦的手迹。”许鸣玉捧着脸,语气颇有些生无可恋,可转念一想,她又高兴了,抖开锦被躺进去:“我将手迹交给了宋含章,他应当会将它交给裴闻铮的。”
春樱正在床榻前替她散帷帐,闻言眨了眨眼:“您不曾与裴大人提及手迹之事,那您在他院中呆了近一个时辰,是在商量什么?”
许鸣玉想起方才裴闻铮的模样与那一地的狼藉,她拥被坐起身:“春樱,我觉得裴闻铮怀揣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散下手中帷帐,春樱转身将灯罩掀开,拿着铜勺按灭烛火:“裴大人年纪轻轻便官至四品,这样的人怎会简单?”
良久,许鸣玉才适应眼前的黑暗,她抿了抿唇,将到口之言咽下,又重新躺了下去。
偌大的裴府渐渐在夜色中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远在城东的李府中,却鸡飞狗跳。
衣衫凌乱的邢容被几个婆子拽进祠堂,几人七手八脚地压着她跪下,一人见她仍在挣扎,恶狠狠道:“夫人还是省些力气,倘若再不听话,怕是还有罪要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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