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破晓·利刃（2/2）

他回头看了夏一眼，点点头，然后猛地推开木门——

门内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这是一个大约十丈见方的天然岩洞。岩壁被打磨过，嵌着几盏燃烧劣质油脂的壁灯，光线昏暗。洞内没有床铺，只有地上铺着脏污的干草。

二十多个雌性蜷缩在角落里，她们看到门被推开，先是惊恐地往后缩，但当看清进来的人不是铁骸团匪徒时，眼中的恐惧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茫然。

“别怕。”夏第一个走进去，声音尽量放柔，“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一个脸上有疤、左耳缺了一半的狼族雌性颤抖着问，声音嘶哑：“真……真的？你们不是……不是那些畜生玩新花样？”

“真的。”石眼也跟进来了，“我们也是逃出来的。跟我们走，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希望的光芒开始在那些雌性眼中点燃。几个雌性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但就在这时——

“呜……呜哇——！！！”

洞窟深处突然传来虚弱但尖锐的幼崽啼哭。

夏脸色一变，快步冲过去。在洞窟最里面的角落，用粗糙的木栅栏隔出了一个小间。

小间里关着三个雌性：一个鹿族，一个狐族，还有一个……是罕见的、此刻却憔悴不堪的灵猫族雌性。灵猫族以敏捷和感知着称，数量稀少，此刻她却浑身是伤，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在破布里的幼崽。

那幼崽的哭声越来越弱，小脸憋得发紫。而母亲已经陷入半昏迷，却依然本能地蜷缩身体护着孩子。

“她们是前天被抓来的。”外面的狼族雌性哽咽着说，“这个幼崽……是昨晚才生下来的。那些畜生……连产崽的雌性都不放过，还想抢走幼崽……”

夏蹲下身，手指搭在灵猫族雌性的颈侧——还有微弱的搏动，但体温很低。

“莲思的药。”她伸手。

灰羽立刻从药囊里取出一枚赤红色的药丸——那是莲思用“血痂苔藓”精华和几种强心草药炼制的“续命丹”，只有三颗。

夏捏开灵猫族雌性的嘴，将药丸塞进去，用一缕温和的巫力助其化开、导引药力运转。药力很快起效，雌性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但依旧昏迷。

“孩子给我。”夏伸手。

旁边的鹿族雌性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那幼崽递过来。幼崽很小，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身上覆盖着细细的、湿漉漉的胎毛，能看出是灵猫族的特征，尾巴只有一小截。此刻因为缺氧和寒冷，气息微弱。

夏将幼崽抱在怀里，掌心贴着他细小的后背，一缕精纯的、蕴含着《万象》生命气息的木属巫力缓缓渡入。幼崽的哭声渐渐变得有力，小爪子无意识地抓挠着，脸色也开始红润。

“外面情况怎么样？”莫在门口警戒，低声问。他能听到远处狂欢的喧嚣中，似乎夹杂了一些不协调的骚动。

夏将幼崽小心地交给灰羽，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他裹紧：“必须马上撤离。石眼，你带她们从原路返回。我和莫、灰羽按计划去仓库。”

“可是这幼崽和产妇——”灰羽抱着幼崽，有些无措。幼崽在她怀里蹭了蹭，发出微弱的呼噜声。

“一起带走。”夏斩钉截铁，“莲思在预备点等着，她知道怎么处理。快！莫，你感觉到没有？”

莫的眉头已经皱起，他侧耳倾听，属于雷蛇族对震动和声音的敏锐感知让他捕捉到了异常：“有至少一队人正朝这边过来，脚步很急……不是醉鬼。”

石眼不再犹豫，开始组织雌性们有序撤离。她们虽然虚弱，但求生欲让她们爆发出惊人的毅力，互相搀扶着，一个接一个钻进裂缝通道。那个鹿族雌性和另一个相对强壮的狐族雌性，主动帮忙抬起了依旧昏迷的灵猫族产妇。

狼族雌性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了夏一眼，仅剩的右耳笔直竖起，深深低头行礼：“以我被撕碎的左耳和族人的亡魂起誓……这份恩情，永世不忘。”

“快走。”夏催促，“活着出去，就是最好的报答。”

待所有雌性都进入通道，裂缝入口重新被阴影和灰羽临时加固的“寂静帷幕”掩盖，夏转身，看向莫和灰羽。

远处，急促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已经出现在通道拐角。

铁骸团，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计划提前。”夏的声音冰冷，“灰羽，准备最大剂量的‘昏睡尘’。莫，我们去迎接一下客人。”

灰羽迅速从皮囊中掏出三枚比之前大一号的陶丸。莫则无声地抽出那柄附魔骨刃，刃身在昏暗光线下流过一抹幽蓝水光，他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拉长，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气息开始弥漫。

仓库区的破坏，原定的声东击西，现在不得不变成一场硬碰硬的遭遇战。

但夏的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救出来的雌性和幼崽已经踏上生路，那么现在，就是让铁骸团为他们的罪恶，付出第一笔血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