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幻真初显戏双雄 祁连山脉寻秘踪（1/2）

龙王庙内，香火气息与骤然升腾的剑拔弩张之气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

铁掌帮郭老三被雷斌一句话噎住，脸色涨红如猪肝，他死死瞪着雷斌，又恶狠狠地剐了李慕白一眼，粗声吼道：“雷斌！你少他娘的多管闲事！这小子昨天在码头暗算老子，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雷斌负手而立，神色从容，目光扫过李慕白，见他依旧平静，心中更定，冷笑道：“交代？郭老三，你带着人冲撞龙王庙，惊扰神灵百姓，该给交代的是你！至于这位木先生，”他转向李慕白，微微颔首，“乃是我水上飞的朋友。”

“朋友？”郭老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这藏头露尾的鼠辈？雷斌，你什么时候眼光这么差了？我看他就是个……”

他话音未落，李慕白忽然轻轻“咦”了一声，目光带着几分“惊讶”和“茫然”，看向郭老三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郭老三下意识地回头，他身后的帮众以及周围看热闹的香客，也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庙堂中央那尊威严的龙王神像，那双石刻的龙目之中，竟陡然亮起了两点幽幽的红光！仿佛活了过来，正冰冷地注视着郭老三！

“龙……龙王显灵了？！”

不知是谁失声惊呼，庙内顿时一片哗然！香客们吓得纷纷后退，有的甚至直接跪拜下去。

郭老三也是头皮一麻，他虽横行霸道，但对鬼神之说仍有敬畏，此刻见那龙王眼睛发光，心头也是一阵发怵。

“装神弄鬼！”他强自镇定，怒吼一声，试图压下心中的不安。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龙王神像竟然……缓缓抬起了那只握着玉圭的石手，朝着郭老三的方向，轻轻一点！

一股无形的、带着湿冷水汽的威压瞬间降临在郭老三身上！他只觉得周身一紧，仿佛被冰冷的湖水包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更让他骇然的是，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竟然运转滞涩，如同陷入了泥沼！

“啊！”郭老三惊恐大叫，连连后退，撞翻了好几个手下，“有……有鬼！快走！”

铁掌帮众见头领如此，更是魂飞魄散，发一声喊，也顾不得什么搜查报复了，搀扶着几乎软脚的郭老三，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龙王庙，狼狈不堪。

庙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惊魂未定的香客和面色惊疑不定的雷斌等人。

雷斌目光锐利地看向那尊龙王神像，只见龙目中的红光已然消失，抬起的石手也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他很清楚，那绝非幻觉！那股冰冷的水汽威压，真实不虚！

他猛地转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面色“惊愕”的李慕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惮。

是此人做的？！

这是什么手段？竟能引动龙王神像“显灵”？简直闻所未闻！

李慕白迎着雷斌的目光，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后怕”和“困惑”，拱手道：“雷香主，这……这是怎么回事？龙王真的显灵了？”

雷斌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对李慕白的态度更加郑重了几分，沉声道：“木先生受惊了。或许是郭老三那厮太过嚣张，冲撞了神灵吧。此地不宜久留，先生请随我来。”

他不再多问，亲自引着李慕白，分开人群，离开了龙王庙。

直到走出很远，寻了一处僻静的茶楼雅间坐下，雷斌才屏退左右，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慕白，郑重道：“木先生，方才庙内之事……”

李慕白知道瞒不过这等精明人物，也不再完全伪装，淡然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一点微末伎俩，惊扰雷香主了。”他既未承认，也未完全否认，更添几分神秘。

雷斌见他如此态度，心中更是笃定，同时也更加震撼。他拱手道：“先生真乃神人也！雷某佩服！”他顿了顿，诚恳道，“先生身怀异术，却甘于平淡。郭老三此人睚眦必报，今日虽被惊走，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先生若在襄阳有何需要，水上飞定当竭力相助！”

李慕白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放下茶杯，道：“雷香主客气了。实不相瞒，木某确有一事，想请教雷香主。”

“先生请讲。”

“木某欲往西北祁连山一行，但对那边路途不熟，不知雷香主可有相关的舆图，或者熟悉路径的向导推荐？”

“祁连山？”雷斌微微一愣，没想到李慕白会问这个，“那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更传闻有凶兽出没，可不是什么善地。先生去那里是……”

“寻访一味药材。”李慕白早已想好借口，“家中长辈旧疾，需祁连山特有的‘雪线莲’入药。”

雷斌恍然，沉吟片刻道：“舆图好说，我帮中便有。至于向导……祁连山环境复杂，寻常向导恐怕难以深入。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人，或许能帮到先生。”

“哦？何人？”

“城西‘百晓生’杂货铺的老板，孙老头。”雷斌道，“此人年轻时曾是个采药人，常年出入祁连山，对山里情况极为熟悉。后来年纪大了，才在襄阳开了间杂货铺养老。先生可以去问问他，就说是我雷斌介绍的。”

“百晓生杂货铺，孙老头……”李慕白记下，“多谢雷香主。”

“举手之劳。”雷斌笑道，随即又正色道，“不过先生，那郭老三那边……”

“无妨。”李慕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他若识趣便罢，若是不识趣……木某不介意让他再体验一次‘龙王显灵’。”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方才他初试《蜃楼幻真诀》配合蜃楼珠，效果出奇的好。以精神力引动蜃楼珠的幻力，再借助龙王庙内浓郁的水汽和信徒的愿力环境，制造出那等逼真的幻象，甚至能轻微影响现实（那水汽威压和内力滞涩感，是他将《水遁术》的一点技巧融入了幻境之中），可谓神来之笔。这让他对这门新得的功法充满了信心。

雷斌闻言，心中一凛，连忙道：“先生放心，郭老三那边，雷某也会派人盯着，尽量不让他打扰到先生。”

两人又交谈片刻，雷斌命人取来一份详尽的西北舆图副本赠予李慕白，李慕白便告辞离开。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线索，李慕白不再耽搁。他直接前往城西，果然找到了那家名为“百晓生”的杂货铺。

店铺不大，货物堆得满满当当，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穿着粗布短褂的老者，正坐在柜台后打着算盘，正是孙老头。

李慕白走进店铺，报了雷斌的名号。孙老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鹰，在他身上扫了扫，尤其是在他看似普通的行囊和双手上停留了一瞬，沙哑道：“祁连山？那地方可不好走。你要找雪线莲？那玩意儿长在雪线以上的悬崖峭壁上，可遇不可求。”

李慕白拱手道：“还请孙老指点，木某愿付重金。”

孙老头放下算盘，慢悠悠地道：“钱不钱的倒好说。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进不了山了，不过……我有一张当年自己手绘的进山路线图，标注了几处可能生长雪线莲的区域，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险地和……怪事。”他顿了顿，意有所指。

李慕白心中一动：“怪事？”

孙老头压低了声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忌惮：“祁连山深处，有些地方……邪门得很。比如‘鬼哭涧’，终年雾气不散，进去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据说还能听到鬼哭之声；还有‘落魂坡’，那里磁场混乱，指南针都会失灵；最奇怪的，是西北方向的‘天镜湖’区域，据说那里偶尔会出现海市蜃楼，景象光怪陆离，不似人间……我当年就在天镜湖附近，捡到过一块奇怪的铁片，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鬼画符。”

奇怪的铁片？刻着鬼画符？

李慕白心脏猛地一跳！难道……是秘藏地图碎片？！

他强压激动，不动声色道：“竟有如此奇事？孙老可否将那张路线图，以及……那块铁片，转让给木某？价钱好商量。”

孙老头盯着李慕白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你小子，目的不纯啊。不过……老头子我也懒得管你那么多。”他转身从柜台最底层一个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叠得方方正正的牛皮纸，以及一块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锈迹斑斑的黑色铁片。

“图是我毕生心血，加上这块看不懂的废铁，一口价，五百两。”孙老头将东西拍在柜台上。

李慕白看也不看，直接取出五张百两银票放在桌上。他拿起那块铁片，入手沉重，触感冰凉，上面果然刻着一些模糊的、与之前两块地图碎片风格迥异、但同样古老抽象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