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月灵血脉牵旧秘 星夜杀伐荡妖氛（1/2）

夜色如墨，皇城西北隅的民居区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与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打破这沉凝。李慕白自那间已被混沌真火焚尽一切痕迹的地下密室悄然遁出，青衫拂过巷弄墙角斑驳的苔藓，未留下丝毫气息。

他立于一处较高屋脊的阴影中，目光如寒星，扫过脑海中从那名黑袍杀手处搜魂得来的另外三处“影楼”据点方位。一处位于城南的烟花柳巷，伪装成一家名为“销金窟”的赌场；一处在城东的漕运码头仓库区，依托往来繁杂的人流作掩护；最后一处，则最为隐秘，竟是在靠近皇城内城、官员宅邸聚集的区域，伪装成了一家经营文房四宝的“墨韵斋”。

“赌场、码头、官邸区……这影楼，触角伸得可真不短，难怪能成为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李慕白心中冷哂，“与三皇子、镇北王勾结，图谋定然不小。苏婉清的‘月灵族’血脉，竟是开启某处古老祭坛或封印的关键？这背后牵扯的，恐怕不仅仅是王朝更替那么简单。”

他略一思忖，决定先从城南的“销金窟”赌场下手。此处人员最为混杂，动静闹大些也容易掩盖，且或许能从中榨取更多关于另外两处据点，乃至其上层联系的信息。

《踏月留香》施展到极致，李慕白的身形彻底融入了夜色，如同一缕毫无重量的青烟，掠过重重屋瓦，朝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他并未直接动用《缩地成寸》，那等空间挪移之术动静虽小，但消耗颇大，在情况未明的皇城之内，保持足够的内力应对突发状况更为重要。

与此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沉入体内，尝试运转那新得的《人皇封禅术》残篇。此法门玄奥异常，并非直接提升内力修为，而是教导如何感应、引导、凝聚那冥冥中存在于王朝疆域内的人道气运与万民信念。

随着法诀运转，李慕白隐隐感觉到，周身似乎萦绕着无数细微、杂乱、却又蕴含着某种蓬勃生机的“丝线”。这些“丝线”源自脚下的土地，源自城中万户灯火，源自每一个沉睡或未眠的生灵。它们交织成一张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大网，笼罩着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大梁疆域。

这便是……人道气运之网？

他尝试以《人皇封禅术》中记载的法门，引动一丝气运。起初颇为滞涩，那些“丝线”仿佛有自己的意志，难以捉摸。但他身负混沌道体，包容万物，加之系统灌输的完美理解，很快便找到了诀窍。丹田内的混沌源种（雏形）微微震颤，散发出一股统御、承载的意蕴，仿佛它本就是这气运网络的中心之一。

渐渐地，一丝微弱却纯正的金色气流，自虚空中被引动，缓缓融入他的混沌内力之中。这丝气流并未增加他内力的总量，却仿佛给原本混沌无序的力量，注入了一份堂皇正大、秩序井然的“意”，使得其品质隐隐有所提升，运转之间，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威严。尤其是指尖触及系统空间内那块来自霖安城主府的“传国玉玺碎片（？）”时，更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共鸣与渴望。

“果然玄妙。”李慕白心中暗赞，“以此术驾驭玉玺碎片，乃至未来若能集齐，重掌完整玉玺，或许真能窥得几分上古帝皇执掌乾坤的威能。对于抗衡天机阁那种超然物外、试图以‘天道’俯瞰人世的势力，这人道皇气，或许是一着奇兵。”

心思流转间，他已抵达城南。

“销金窟”赌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周围已然寂静的街区形成鲜明对比。喧哗的赌客吆喝声、骰子碰撞声、银钱叮当声混杂着劣质脂粉与汗液的气味，构成一幅堕落浮华的画卷。

李慕白并未从正门进入，他如同鬼魅般绕到赌场后方，这里有一条专门运送物资和处理“杂物”的隐秘通道，两名气息阴冷、眼神锐利的汉子正靠在门边，看似懒散，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精神力场，扭曲感知。”《蜃楼幻真诀》悄然运转，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弥漫开来。那两名守卫眼神瞬间变得茫然，仿佛眼前空无一物。李慕白如同穿过一道无形的水幕，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赌场内部。

赌场内部结构复杂，明面上是喧嚣的大堂与各类赌局，暗地里却有着数条通往地下密室、囚牢以及杀手休息区的通道。李慕白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避开那些沉迷赌局的普通人，精准地锁定了几个气息阴寒、身上带着淡淡血腥味和阴影力量波动的目标。

他如同暗夜中的死神，身影在复杂的廊道与房间阴影中闪烁。

“噗！”

指尖混沌星芒一闪，一名正在擦拭淬毒匕首的杀手喉咙出现一个细小的孔洞，眼中惊愕凝固，身体软倒，随即被混沌真火化为灰烬。

“咔嚓！”

扭断一名在密室中清点“战利品”（包括一些明显是赃物的珠宝和几本账簿）的管事脖子，随手将账簿收起，或许有用。

他动作快如闪电，狠辣果决，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混沌法域雏形虽未完全展开，但那股无形的压制力场始终弥漫在他周身数尺，使得这些大多在先天境界的影楼杀手，连像样的反抗都未能做出，便已魂飞魄散。

一路清理，如同秋风扫落叶。很快，他便来到了地下区域的核心，一间把守尤为森严的密室门外。门外站着四名黑衣人，气息均达到了先天后期，眼神锐利如鹰。

李慕白没有再隐藏身形，直接一步踏出阴影。

“谁？！”四名守卫同时警觉，厉喝出声，四道凌厉的杀气瞬间锁定李慕白！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李慕白眼中，慢得如同蜗牛。

“定。”

混沌法域雏形——禁锢！

无形的力场骤然收缩，将那四名守卫连同他们周身方寸之地彻底凝固！四人保持着拔刀、挥掌的姿态，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李慕白看也未看他们，径直走向密室石门。右手按在石门上，混沌内力微微一吐。

“轰隆！”

厚重的石门内部结构瞬间被震成齑粉，化作无数石粉簌簌落下，露出门后的景象。

密室之内，一名穿着锦袍、做富商打扮、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正惊慌失措地从一张堆满了银票和账册的桌后站起，他身边还站着两名眼神狠厉、气息比门外守卫更强一筹的护卫。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销金窟重地！”富商模样的男子色厉内荏地喝道，一只手却悄悄摸向桌下的一个机关。

李慕白目光一扫，已然看清那机关连着报警装置以及可能存在的自毁或陷阱。他心念一动，那两名刚要扑上来的护卫，身体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狠狠撞在墙壁上，筋骨尽碎，当场毙命！

而富商摸向机关的手，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影楼，城南据点主事？”李慕白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看，上面记录着一些暗杀委托、资金往来，其中不乏朝中官员的名字。

富商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他能感觉到眼前这青衫少年身上那股如同洪荒巨兽般的恐怖气息，远非他所能抗衡。“你……你究竟想怎样？”

“我问，你答。”李慕白合上账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苏婉清身上的‘月灵族’血脉，究竟关乎什么？你们受谁委托捉拿她？皇城内，与你们勾结的三皇子和镇北王，具体在谋划什么？另外两处据点的详细情况。”

富商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或者说，在恐惧泄密后的下场。

李慕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并指如剑，一点混沌星芒在其指尖凝聚，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会搜魂。不过，被搜魂之后，你会变成白痴，生不如死。”

感受着那指尖传来的死亡威胁，富商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我说！我说！是……是一个自称‘幽冥使者’的人委托的，我们只负责抓人，具体‘月灵族’血脉有什么用，只有阁主和少数几个长老才知道！三皇子和镇北王……他们主要在合作寻找前朝秘藏，尤其是传国玉玺碎片和《九龙锁天大阵》的阵图，据说集齐之后，能掌控皇朝龙脉，拥有废立皇帝之权！墨韵斋是我们在皇城的总联络点，主事者是‘影狐’长老，修为已至金丹初期！码头仓库那边主要是物资中转和训练新人的地方，由‘血刀’执事负责……”

他语速极快，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生怕慢了一步就魂飞魄散。

“幽冥使者……影狐长老……金丹初期……”李慕白默默记下这些信息，与之前搜魂所得相互印证，基本确认无误。“你们如何与三皇子、镇北王府联系？”

“通常……通常是通过墨韵斋。影狐长老亲自负责与那边对接……有时，也会有一些密信通过特殊渠道传递……”

李慕白又问了几句细节，确认这富商确实不知道更多核心机密后，指尖混沌星芒一闪，没入其眉心。

富商身体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软倒在地，气息全无。李慕白并未将其焚毁，而是刻意留下了一些指向性的线索，比如那本记录了与某些官员往来的账册。

“搅浑水，自然要让该看到的人看到。”他心中冷笑，挥手将桌上有价值的物品和部分账册收入系统空间，随即身形一晃，离开了这已然死寂的赌场核心。

接下来，是城东码头仓库。

这里的防御看似松散，实则暗哨更多，且布置了一些简单的警戒阵法。但对于身怀《基础破禁详解》且神识强大的李慕白而言，这些阵法形同虚设。

他如法炮制，以《蜃楼幻真诀》扭曲感知，以绝强的实力进行无声暗杀。码头仓库区的影楼杀手，大多实力更低，主要负责一些见不得光的货物转运和新人训练，抵抗更是微弱。

很快，他便找到了负责人“血刀”执事所在的仓库。此人倒是颇为悍勇，见李慕白闯入，怒吼一声，一柄血色长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劈斩而来，刀势狠辣，充满了血腥煞气。

“蝼蚁撼树。”

李慕白不闪不避，任由那血色刀罡劈在自己周身的混沌不灭罡气之上。

“嗤——！”

血刀如同斩入了无底深渊，所有煞气、刀意被瞬间吞噬消解。李慕白反手一掌拍出，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印在了“血刀”执事的胸口。

“嘭！”

“血刀”执事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塌了数个货箱，胸口凹陷，七窍流血，眼看是不活了。

清理完此处的杀手，李慕白同样收取了一些可能有用的物资和情报，并故意留下了一些打斗痕迹和指向墨韵斋的线索。

连续端掉两个据点，时间已近子时。皇城上空，乌云渐聚，掩去了星月之光，夜色愈发深沉。

李慕白调息片刻，恢复了些许消耗的精神与内力，目光投向了最后，也是最危险的一处——位于官邸区的“墨韵斋”。

那里，有金丹初期的“影狐”长老坐镇。

“金丹初期……”李慕白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了一丝战意。之前与苦竹禅师交手，更多是依靠混沌法域的特性克制，并未真正硬碰硬。如今，他实力又有精进，尤其是初步修习《人皇封禅术》后，对内力的掌控和对气运的感知更为敏锐，他渴望一场真正的战斗，来检验自身的极限。

“正好，拿你试剑，看看我这混沌道体，配合新得秘术，能与金丹初期，碰撞到何种程度！”

他不再隐匿行踪，身形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无视皇城夜间不得飞行的禁令，径直朝着内城方向的“墨韵斋”破空而去！气势张扬，再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