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望气观运避凶吉 玉玺残片引纷争（1/2）

废弃宅院角落，蛛网密布，尘埃在从破窗透进的熹微晨光中缓缓浮沉。李慕白背靠冰冷的砖墙，肋下与小腿的箭伤处传来阵阵隐痛，但他脸上却不见丝毫萎靡，反而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锐利。

他吞服下疗伤丹药，又手握一块上品灵石，默默运转《江河诀》与《玄龟负山真解》纳气篇。内力如温润溪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与肌肉；而那丝微弱的炼气根基，则如同清泉，缓缓浸润着他的精神，带来一种超脱于肉体疼痛的清明。

约莫一个时辰后，伤势稳定，疼痛大减。他这才将心神沉入此次郡守府之行的最大收获——《天子望气术（残篇）》与那块“传国玉玺碎片”。

《天子望气术》的玄奥法门在脑海中流淌。此法非攻伐之术，而是观测之道。观人气，可知其根骨资质、修为深浅、心性善恶、甚至近期运道吉凶；观地气，可辨风水龙脉、灵气聚散、祸福所倚；观物气，可识宝物真伪、能量属性、年代渊源。

虽只是残篇，无法做到真正的窥探天机、逆天改命，但对李慕白而言，已然是如同开了“天眼”般的神技！

他迫不及待地尝试运转。双目微阖，再睁开时，眼中那抹淡不可见的紫气再现。

他首先看向自己。只见自身头顶之上，气息混杂。一股青白色的内力修为气息颇为凝实，代表着五条正经的境界；一缕淡金色的煌煌之气盘踞丹田，尊贵霸道，是真龙之气；更有一丝极其微弱、却仿佛与天地同呼吸的缥缈清气萦绕祖窍，那是《玄龟负山真解》带来的炼气根基。而在这些气息之外，还隐隐缠绕着一丝灰黑色的“晦气”，正是受伤与被人追索带来的负面影响。

“有趣。”李慕白微微点头。这望气术果然神妙，能让他更清晰地认知自身状态。

他又看向怀中那块“传国玉玺碎片”。在望气术下，这块残片散发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呈明黄与淡紫交织的堂皇之气！气运之盛，远超他自身，仿佛一条蛰伏的微缩金龙，虽残破，却依旧带着统御八荒、号令天下的无上威严！只是这气运被某种力量束缚在碎片内部，难以真正散发影响。

“不愧是承载国运的神物碎片……”李慕白心中震撼，同时也升起一丝明悟，“此物在我手中，福兮祸所伏。若被外人知晓，恐怕立刻就会引来滔天大祸！”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玺碎片收回系统空间最深处，决定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也绝不示人。

随后，他收敛心神，将《天子望气术》的感知投向外界。

透过破败的窗户，他“看”到晨曦中的江陵郡。整个城市上空，气息驳杂无比。代表市井生机的白色烟火气最为浓郁；代表江湖戾气的赤红、黑色煞气交织盘旋，尤其在洞庭帮、金刀门总舵方向，赤黑之气如同狼烟，显是冲突将起；而郡守府方向，则是一片淡金色的官威文气，只是此刻这文气之中，夹杂着一丝紊乱与怒意（显然是因为昨夜之事），更有一道血红色的兵戈煞气冲天而起，凝而不散，应是那都尉韩铁山。

“郡守府暂时不能靠近了。”李慕白暗道。韩铁山的气息如同出鞘利剑，锋芒毕露，加上昨夜结怨，恐怕正撒下天罗地搜捕他。

他又将目光投向四海镖局方向。那里的气息相对平和，以沉稳的土黄色（信誉、根基）和柔和的青色（人脉、交情）为主，但深处也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赤色（野心）。少镖头赵千骏亲自押镖未归，总舵防卫空虚，倒是暂时安全。

最后，他望向洞庭帮与金刀门。两股强大的赤黑色煞气如同两头对峙的凶兽，气机牵引，摩擦不断，显然大战一触即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许，我可以趁此机会……”一个念头在李慕白心中闪过。这两家底蕴深厚，其总舵之内，未必没有类似“息壤之精”或上古册子之类的宝物。趁着他们注意力被彼此吸引，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解决自身的麻烦，并进一步熟悉望气术的运用。

他决定，立刻离开这处临时藏身点。郡守府的搜查力度定然极大，此地不宜久留。

他再次易容，这次利用新得的《移形换影》，不仅改变了面容，连身高、体态都略微调整，化作一个面色苍白、带着些许书卷气但腿脚似乎有些不灵便的落魄秀才。肋下的伤被他用布条紧紧束缚，行动时刻意微跛，以掩饰小腿的箭伤。

收拾停当，他悄然离开废弃宅院，混入清晨开始活跃的人流中。

果然，街道上巡逻的兵丁数量大增，盘查也严格了许多，尤其是对身上带伤、形迹可疑之人。李慕白凭借完美的伪装和《龟息功》对自身气息的完美控制，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数次盘查。

他没有再回之前居住的悦来客栈，而是在城南相对偏僻、人员复杂的区域，重新找了一家条件更差、但无需登记文牒的小客栈住下。

安顿下来后，他一边继续运功疗伤，一边开始有意识地运用《天子望气术》观察来往行人，熟悉各种气息的象征意义。

他看到贩夫走卒头顶多是灰白或淡黄的劳碌之气；看到江湖客头顶或赤或黑的煞气，强弱不等；看到富商巨贾头顶金白交织的财气；也看到一些看似普通、实则气息内敛深沉之人，显然身怀绝技。

他甚至尝试着对几个看起来运气不佳、头顶缠绕灰黑晦气之人稍作“点拨”，或暗示其避开某个方向，或提醒其注意财物。结果，那几人或是险些被掉落招牌砸中因他的提醒而幸免，或是及时发现被窃的钱袋。虽然只是小事，却让李慕白对望气术的“避凶”之能有了一丝直观体验。

“观测容易，干预难。这望气术，更多是让我能先知先觉，趋利避害。”李慕白心中明悟。这已然是逆天的能力。

两日后，他的伤势在丹药、灵石和强悍肉身的共同作用下，已然好了七七八八。而对《天子望气术》的运用，也越发纯熟。

就在他准备着手谋划对洞庭帮或金刀门的行动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暂时改变了计划。

这一日，他易容成普通行商，在城中一家茶馆打听消息，同时习惯性地运转望气术观察四周。忽然，他目光一凝，落在了茶馆角落一个独自饮茶的老者身上。

这老者衣着普通，面容清癯，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在李慕白的望气术下，此老头顶的气息却极为奇特！并非寻常的灰白，也不是江湖人的赤黑，更非官家的金黄，而是一种极其稀薄的、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无”之气！若非他望气术已有小成，几乎难以察觉！

更让他心惊的是，当他的目光（蕴含望气术）落在此老身上时，那老者仿佛有所感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珠朝着李慕白的方向似无意地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李慕白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深渊大海般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体内那缕真龙之气更是自发运转，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吟，才将那无形的压力抵消。

高手！绝对是远超欧阳岚、柳云狂的绝顶高手！

李慕白心中骇然，连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茶，同时彻底收敛了望气术。

那老者也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继续慢悠悠地品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