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疼的时候,轮到我来挡(1/2)

归宁蝶绕着凤知微的发梢转了三圈,忽然振翅飞向庙外。

沧夜扶她起身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指尖还沾着莲汤的甜,而臂上的黑纹已褪成淡紫,像被揉皱的蝶翼。

该回无妄殿了。沧夜将大氅披在她肩上,玄色织金的衣摆扫过她的伤臂,影蚕童和镇民们有烬碑使看着,不会有事。

凤知微却拽住他的袖口:先去药庐。她指腹蹭过他手背那道淡黑的印记——方才为她压制黑纹时,魔尊精血反噬留下的痕迹,你的手在抖。

沧夜的瞳孔微缩。

他垂眸看自己的手,确实在抖。

不是因为玄力耗尽,而是骨缝里窜出的冰碴子,从指尖往心口钻。

这感觉太熟悉了——百年前被仙门围剿时,被斩去半魄后的反噬;五百年前为封魔渊裂缝耗尽本源时,蚀骨的空茫。

可最疼的那次,是七百年前...

小知微。他声音发哑,无妄殿的冰窖里有千年寒玉,我需要...

凤知微踮脚吻他唇角,打断他的谎话,你需要的是我。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得很稳,足够撑着我给你号脉。

庙外的风卷着莲香灌进来,沧夜望着她眼里的坚持,喉结动了动,到底没再挣扎。

凤知微的指尖搭上他腕间的脉门。

这是她第一次触到魔尊的脉象。

原以为会是狂躁的鼓点,像翻涌的魔渊;却不想是细碎的冰裂声,每一下跳动都带着刺人的寒。

更诡异的是,在冰裂声里,她听见了蝶鸣——清锐如针,扎得她灵台发疼。

蚀心蝶蛊。她瞳孔骤缩,你中了蚀心蝶蛊?

沧夜的呼吸一滞。

归宁蝶突然从檐角俯冲而下,停在他肩侧。

白蝶的触须轻轻颤动,竟在他颈侧吸出一点黑血——那血珠落在青石板上,滋滋腐蚀出一个小坑。

什么时候中的?凤知微的声音发颤。

前世作为神医,她见过蚀心蝶蛊的记载:这是魔界最歹毒的蛊术,以宿主的执念为食,平时蛰伏如眠,一旦宿主动了真心,蛊虫便会啃食魂魄,直到宿主变成行尸走肉。

沧夜别开脸:七百年前,我灭了蚀心谷满门。

谷主临死前下的咒。他扯了扯嘴角,当时只当是蝼蚁的临死反扑,谁知道...

谁知道你动了心。凤知微替他说完,所以蛊虫醒了。

庙外的阳光突然暗了暗。

沧夜望着她发白的脸,喉间泛起腥甜。

他早该料到的——从他第一次对她心软,第一次允许她靠近,这蛊就开始啃他的魂了。

可他甘之如饴,直到此刻看她红了眼,才惊觉自己竟自私到,想把这痛瞒到最后一刻。

小知微。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却在中途停住——指尖的黑纹又爬上来半寸,别怕,我能...

住口。凤知微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你总说要护我疼我,现在轮到我了。她从怀中摸出药囊,取出一根银针对着烛火烤了烤,蚀心蝶蛊的解法我知道——需要宿主和施术者心脉相通,以痛引痛,把蛊虫引到施术者体内。

不行。沧夜猛地抽回手,玄力震得药囊掉在地上,你现在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

黑纹还没清干净,你还要...

那你就眼睁睁看我看着你变成行尸走肉?凤知微弯腰捡起药囊,指尖被银针扎出小血珠,沧夜,你教过我要活个痛快。

现在我要痛快地选——选和你共此一脉,选把你的痛分我一半。

她突然抓住他的后颈,将带血的指尖按在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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