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回来了,带着你们的名字(1/2)
寒玉棺前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灯芯爆出豆大的灯花,在棺盖投下跳动的影。
凤知微的残魂飘到棺木上方时,那些散在天地间的愿火突然有了方向——观星绝壁上的千人姓名泛起金光,每一笔都像活了过来,顺着山风钻进她的魂体;九幽谷里的药渣堆腾起白雾,是她从前每味药材的气息,当归的甜、川穹的辛、乌头的苦,混着人间烟火气,往她魂魄里钻;破庙前的长街,老妇的糖饼香、少年擦碑的布帛味、孩童手里未吃完的糖葫芦酸,所有被记住的细节像细针,扎得她残魂发烫。
凤知微。小星子跪在棺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透明的手腕,你答应教我认全《本草经》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这三个字像钥匙,一声拧开了她魂体里最后一道枷锁。
记忆如潮水倒灌——前世被亲信捅进心口的匕首,重生时凤家祠堂里的冷言冷语,沧夜第一次被她用银针逼到墙角时泛红的耳尖,小星子把第一只编坏的草蚂蚱塞进她手心时的紧张......所有被遗忘的温度,原来都藏在这些被记住的名字里。
阿微。
沧夜的声音带着血腥味。
他倚在龙柱上,断缘剑坠地,左手还攥着撕裂的劫环,黑红的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在她棺前洇成一朵歪扭的花。
他魔纹翻涌的脸在发抖,右眼的赤焰却弱了下去,像被雨水浇过的炭火:我疼。
这声比任何情话都烫。
凤知微的残魂突然有了重量,像片沾了露水的花瓣,轻轻落进寒玉棺。
冰雾瞬间凝成霜花,在棺盖爬满冰晶。
但下一刻,霜花开始融化——从她心口的位置,先是一点暖黄,接着是一片,像有人在冰下点了盏灯。
她原本透明的肌肤泛起粉润,眼尾那颗泪痣慢慢显了形,左眼眶里的空洞却开始发烫,有细碎的星光钻进去,像谁在往她身体里撒星星。
左眼......她的睫毛颤了颤,意识终于重新住进这具身体。
疼,疼得像被万蚁噬骨,但这疼是鲜活的,是属于人间的疼。
她想起前世身死时的冷,想起重生时被废灵根的痛,原来最珍贵的,从来不是不痛不痒的圆满,而是能感知到的每一丝锐痛。
棺外突然爆起欢呼。
长街的守灯人不知何时挤满了殿门,老妇举着糖饼的手在抖,少年的布帛还搭在臂弯,孩童们举着灯盏,火光映得他们眼睛发亮。
原来不知何时,愿火已经连成了星河,从殿门铺到长阶,从长阶漫到山脚下,把整个九幽殿照得像浸在蜜里。
她动了!小星子扑到棺边,鼻尖几乎贴上冰棺,姐姐的手指动了!
凤知微的右手食指真的动了动,轻轻碰在棺盖上。
冰面裂开细纹,像春天的溪水解冻。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带着久未使用的生涩:糖饼......凉了吧?
老妇的眼泪掉在糖饼上:热乎的,我让孙儿们轮流揣在怀里焐着。
沧夜突然踉跄着扑过来,掌心按在她心口的冰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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