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残卷藏梦,半夜总有人在脑子里念经(1/2)

悬壶居里的药炉还剩几点暗红的余烬,凤知微将《涅盘诀》残卷轻轻放入青玉匣时,指节在匣沿微微顿了顿。

白日里百里商的话像根细针,正扎在她后颈的命门上——噬魂墨,会让人从灵魂里生出烧了它的冲动。

她特意取了三滴天山雪顶的清心露,浸透一张素白麻纸覆在残卷上,墨香混着清露的冷冽,在匣中氤氲成一层薄雾。

“阿蛮,把窗户都闩紧。”她转身时袖角带起一阵风,案头烛火猛地摇晃,将青玉匣的影子拉得老长。

小紫蜷在她肩头,毛绒绒的脑袋突然拱进她颈窝。

这只向来活泼的噬灵鼠王,自祠堂回来后便恹恹的,此刻却用尾巴尖轻轻扫过她耳垂,发出细若蚊蝇的呜咽。

凤知微反手摸了摸它的脊背,指尖刚触到那团暖软,忽觉识海深处“轰”地炸开一声钟鸣。

“……唯有承愿血脉,可启涅盘之门……献祭者生,逆命者亡……”

低沉的诵经声裹着铁锈味的腥气,从意识最深处翻涌上来。

她踉跄一步撞在案角,青玉匣“当啷”坠地,残卷竟从匣中滑出半页,边缘那行血色小字正随着诵经声明灭,像极了活物的心跳。

“咳——”她捂住嘴,指缝间渗出一丝血珠。

前世在神医谷替人拔毒时,她见过被蛊虫啃噬神魂的症状,可这诵经声比蛊毒更阴毒,竟直接在识海里开了道裂缝。

小紫“吱”地尖叫一声,从她肩头窜到案上,前爪死死按住残卷。

它金色的竖瞳里浮起细密的金红纹路,与残卷上的字迹如出一辙,连声音都变了,像被人掐着喉咙的孩童:“姐姐……我也听见了……它说你要回去……回到火里去……”

凤知微瞳孔骤缩。

她扯过丝帕裹住手,轻轻掰开小紫的爪子。

鼠王的肉垫下,残卷纸面竟泛着微微的热度,像是有生命在底下翻涌。

她想起前世在古籍里读到的只言片语——噬魂墨以活魂为引,沾者必被烙下“引魂印”,除非……

“阿蛮!”她拔高声音,“去药房取三支三棱针,再熬锅涤梦汤,加七片合欢花!”

丫鬟阿蛮捧着药碗冲进屋时,正看见自家姑娘跪在地上,三根银针齐整地扎在太阳穴上。

她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青石板上,却仍在翻找着什么,直到从药柜最底层摸出个陶瓶,倒出一把漆黑药粉撒在残卷周围。

“这是……烬魂粉?”阿蛮端着药碗的手直颤。

她在悬壶居当差三年,从未见姑娘用过这种邪门东西——传闻这粉子专克阴魂,撒多了连活人的三魂七魄都要灼出洞来。

凤知微没应声。

她盯着残卷边缘逐渐暗下去的血字,喉间发苦。

噬魂墨果然不是普通的心理暗示,连小紫这等开灵智的妖兽都被寄生了。

她摸过小紫的后颈,那里有团凸起的硬块,正是控魂印的位置——看来这墨不只是字,更是根能顺着契约往深处钻的毒藤。

次日清晨,悬壶居的门匾刚被阿蛮擦得发亮,前堂便挤了七八个求药的百姓。

凤知微坐在柜台后切药,看似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当归,实则每切一片,便往身后的青玉匣方向挪半步。

第一片当归落地时,诵经声像远处的闷雷;第三片时,那声音已清晰得能辨出是男声,带着点沙哑的尾音;第五片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里竟混着小紫昨夜的呓语,“开门……献祭……”

她猛地将药刀拍在案上,震得药柜里的瓷瓶叮当响。

前堂的百姓吓了一跳,阿蛮忙赔笑:“各位稍等,姑娘今日手生。”

凤知微却像没听见,转身回了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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