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命,不写在你们的典上(1/2)

归墟井的轰鸣声在雪地里荡开最后一圈涟漪时,凤知微怀里的女尸突然轻颤了一下。

她的灵识在复苏。沧夜垂眸,玄色大氅上的魔纹随着他的话音流转成暗赤纹路,但很弱,像风中残烛。

凤知微低头,见女尸左眼角的朱砂痣正泛起极淡的金芒,与她眉心新凝成的赤黑双莲印遥相呼应。

守井童的啼鸣忽然拔高,震得积雪从枝头簌簌坠落,露出藏在雪幕里的三道身影——玄律子负手而立,道袍被逆卷的风掀起,金鳞妃足踏龙鳞纹云靴,发间龙角金饰微颤,最前头的素衣男子怀抱一卷青帛,正是无字楼之主缄言君。

守律使亲临。凤知微将女尸小心交给沧夜,指尖抚过腰间发烫的黑莲玉佩,可是来问我毁井之罪?

玄律子望着她眉心的双生莲印,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他还在神殿观星阁,看着归墟星位突然从暗紫转为赤金,像一把火要烧穿星图。

此刻亲眼见她站在废墟前,发梢沾着碎冰,眼底却燃着比归墟星更炽烈的光——他忽然想起神殿碑文中那句规则如网,困不住破网者。

归墟井立三千年,困过九十六个逆命者。玄律子抬手,掌心浮起一枚青铜令牌,但你是第一个让守律碑发热的。令牌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从今日起,守律司不再干涉你与神殿的因果。

金鳞妃轻笑出声,龙尾金镯撞出清脆声响:我龙族观星台早算出归墟有变,特意绕了北境三城来报——凌王那蠢货正带着十万大军往这里赶,说要替天行道;凤家那老匹夫在祠堂跪了三天,把当年撕你婚书的玉扳指磨得发亮;最妙的是神殿,派了个什么清障使,骑着九凤车,沿途撒逆命者当诛的黄符。

她甩了甩绣着鳞纹的广袖,从怀中取出一卷冰蚕锦:这是我族秘录,记着神殿如何用归墟水抹除轮回者记忆。锦卷展开时,冰蓝色的字迹在雪地里浮动,他们怕的不是你毁井,是怕天下人知道——原来我们的命,早被刻在他们的典上。

缄言君这时上前,将怀中青帛奉至凤知微面前。

青帛未开封,却有墨香溢出,是用活墨写的卷宗:无字楼藏着三千年的原始记录。他指尖拂过帛面,神殿每抹掉一个逆命者的记忆,我们便抄录一份残卷。

您怀里那位姑娘的故事,都在这卷里。

凤知微接过青帛时,女尸的手指突然蜷起,轻轻勾住她的衣袖。

她低头,见女尸眼睫颤动,像是要醒过来,喉间溢出极轻的气音:阿...昭...

沧夜的魔纹突然暴涨,几乎要覆盖整张脸。

他望着女尸的眼神里有一瞬的恍惚,很快被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取代。

他伸手覆住女尸的手背,声音低得像叹息:阿昭...是我。

凤知微猛地抬头。

她从未听过沧夜用这种语气说话,像是藏了千年的冰棱突然融成春水。

而女尸在听到二字后,睫毛颤得更急,眉心黑莲印记与凤知微的赤黑双莲印同时亮如星火。

原来...凤知微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的痛,你们才是最初的...同命人。

玄律子的道袍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远处翻涌的暗红云层,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神殿的清障使到了。

众人抬头,便见九只火凤拉着金车破云而来,车帘掀开处,一道身影踏空而下。

那是个穿金纹法衣的老者,额间嵌着一枚菱形玉牌,正是神殿十二使中的清障使。

逆命者凤知微,毁归墟井,乱轮回序,罪当...

住口。凤知微打断他,怀里的女尸突然发出一声清啸,震得清障使的法衣猎猎作响。

她抱着女尸向前一步,赤黑双莲印在眉心流转如活物,你说我毁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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