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焚香问命,这一针扎的是龙心(1/2)

辰时三刻,紫宸殿内外落针可闻。

金甲卫士如石雕般肃立,冰冷的盔甲在晨光下反射着森然寒意,将整座宫殿围得如铁桶一般。

殿角悬挂的“测魔铜铃”正发出一阵阵清越而急促的嗡鸣,昭示着殿内有非同寻常的邪祟之气。

凤知微手持圣旨,步履沉稳地踏入这片令人窒息的场域。

她一身素色布衣,与周遭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却自有一股凌驾于权势之上的镇定。

在她踏入殿门的瞬间,袖中怀着的香囊无声无息地飘散出一缕极淡的青烟,那气味初闻是安神静心的檀香,细品之下,却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焦灼气息——正是被她混入了“烬魂粉”的特制熏香。

那青烟如活物般在空气中游走,不过短短数息,殿角那嗡鸣不休的“测魔铜铃”声势骤然一弱,声音由清亮急促变得沉闷而迟缓。

原本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守卫们,目光也出现了刹那的凝滞,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了心神。

“姐姐,当心!”药匣的细微缝隙中,传来小紫尖细而急切的传音,“那姓裴的奸贼在殿内四根蟠龙金柱里埋了‘引魂线’!那是用死囚发肤和怨气炼制的邪物,只要你的银针一靠近龙体,它就会像毒蛇一样缠上来,将施蛊的罪名死死嫁祸给你!”

凤知微眸光微动,面上却毫无波澜。

她走到殿中摆放的案前,从容地打开药匣。

与其说那是药匣,不如说是一个精巧的机关匣子。

她取出三十六根通体乌黑的玄铁针,看也不看周围惊疑不定的目光,将它们逐一浸入一只盛满暗红色油脂的瓷瓶中。

那药油粘稠如血,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草木芬芳,玄铁针浸入其中,针身上的气息瞬间被一层油膜彻底封锁,变得与凡铁无异。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走向那张巨大的龙床。

龙床之上,少年天子沈砚双目紧闭,面色铁青中透着死灰,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最骇人的是他敞开的衣襟下,一朵妖异的黑色莲花图腾从心脏位置蔓延开来,花瓣已经绽放了大半,每一缕黑色的纹路都像一条吸食生命的虫豸,贪婪地汲取着宿主的生机。

丞相裴渊侍立在龙床一侧,他身着紫袍,面容儒雅,此刻嘴角却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冷笑。

“凤医师,本相知道你在民间有些声名。但龙体千金,岂容你这般儿戏?太医院的院首们已经合议断定,陛下此乃先天心疾,非药石可医,非人力可逆。你又何必在此哗众取宠,妄言解蛊?”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直接将凤知微定性为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

凤知微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神始终锁定在沈砚胸口那朵黑莲上。

她没有争辩,只是从指间拈起一枚最细的银针,动作轻柔而迅速地在沈砚的舌尖上轻轻一划。

一滴漆黑如墨的血液,顺着针尖滚落,被她用一只通透的白玉盏稳稳接住。

在满殿重臣或怀疑、或鄙夷的目光中,她手腕一倾,将那滴黑血倒在了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黑血落地的瞬间,并未散开,反而像拥有生命般剧烈地蠕动、拉伸,不过眨眼功夫,竟自行勾勒出一张扭曲而痛苦的人脸轮廓!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血脸”的嘴部一张一合,发出一阵嘶哑、怨毒的低笑,笑声细微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仿佛来自九幽地府的诅咒。

“嗡——!”

大殿之内,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超乎常理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满脸骇然。

裴渊脸上的冷笑彻底僵住,瞳孔剧烈收缩,失声惊呼:“妖……妖术!你竟敢在陛下面前使用妖术!”

“妖术?”凤知微终于抬起眼,目光冷冽如刀,直刺裴渊,“丞相大人看清楚了,这不是病,是‘寄魂蛊母’!它正在啃食陛下的龙体精魄,一旦这朵黑莲完全盛开,陛下就会彻底沦为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她的声音清冷而有力,压下了所有的哗然与骚动。

“而操控它的指令来源——”她话锋陡然一转,手臂闪电般抬起,如玉的手指猛然指向大殿东南角的一根蟠龙金柱,“就在那里!”

话音未落,她指间一枚浸泡过药油的玄铁针已化作一道乌光激射而出!

“咻!”

银针破空,带着一股决绝的杀意,不偏不倚,精准地刺入了那根金柱上一道极其隐蔽的木雕缝隙之中。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猛然从柱后传来!

刹那间,只听“嘣”的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丝线被强行崩断。

紧接着,一名身穿杂役服饰的男子从柱后踉跄跌出,他七窍之中同时涌出黑血,表情扭曲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而在他痉挛的手中,一张还未完全燃尽的黄色符纸飘然落地,符纸上用朱砂写就的三个大字在自燃的火焰中若隐若现——正是“归墟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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