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种的蛊,是我活着的理由(1/2)
第四层幻境的雾气裹着她的腰,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往地心拖。
凤知微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还留着前三次吞断魂露时,药汁灼烧的红痕。
喉间泛起苦意,她摸出第四颗丹药,指腹在丹丸上摩挲片刻,终究还是送入口中。
药汁入喉的刹那,幻境骤变。
她站在一间破屋里。
土坯墙缝里漏进的光,在霉味里浮着,照见她重生那日的自己——正趴在草席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浑身经脉像被千万根细针扎着,痛得额头抵在地上,却仍扯着嘴角冷笑。
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夹杂着凌王府下人的尖嗓:凤家嫡女灵根尽废,不配为凌王妃!
这一世,我要让所有人仰视我。
重生的凤知微咬着牙说出的誓言,此刻在幻境里清晰得像晨钟。
可听在如今的凤知微耳中,却像隔了层毛玻璃——她竟记不清当时的愤怒有多滚烫,只记得自己说完那句话后,撑着爬起来,摇摇晃晃推开破门,在荒野里捡到了一团蜷缩的黑影。
是蛇。她对着空气轻声道。
幻境里的画面开始模糊,草席上的少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夜的山洞。
石缝里漏下月光,照见她蹲在篝火旁,用银针挑开黑蛇后颈的毒刺。
黑蛇遍体鳞伤,却固执地不肯闭眼,冰蓝色的竖瞳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像两簇不肯熄灭的寒星。
你当时疼得厉害,却不肯缩一下。凤知微伸出手,指尖要碰到幻境里的蛇身时,雾气突然翻涌。
她踉跄一步,再睁眼时,已身处漆黑的深渊之下。
第五层幻境到了。
这里是九幽深渊?
凤知微仰头,只见上方是翻涌的黑雾,脚下是沸腾的魔焰。
而正中央悬浮着一枚黑莲印记,花瓣上缠着无数银线,每根银线都泛着幽光,像极了她额心与沧夜血契的纹路。
黑莲缓缓搏动,每一下都震得她识海发疼,仿佛在呼应她的心跳。
此蛊名为。
无相判官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惊得凤知微猛地转头。
可镜殿守卫者并未现身,只有他的声音裹着回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非毒非咒,以施术者之愿为食,锚定魂魄于轮回。
种蛊之人,必耗尽自身情根,终成无情之体。
凤知微的瞳孔骤缩。
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轮回结束,记忆都会被撕扯着遗忘——不是沧夜用蛊控制她,而是他用自己千年的情愿,在天道要碾碎她魂魄时,用这蛊把她一次次拽回人间!
那些她以为的宿命轮回,全是他跪在命运脚下,用情根作饵,才换来的一线生机。
原来...是我欠了你千年。她喃喃着,伸手触碰那黑莲。
指尖刚碰到花瓣,幻境再次扭曲。
第六层幻境来得猝不及防。
这次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被塞进了一双陌生的眼睛里——那是沧夜的视角。
第三世,她穿着红嫁衣倒在刑场上,万箭穿透胸膛时,他在雪地里狂奔,发间银丝被风扯断,在脸上划出血痕。
他闯进人族禁地,抢那盏能引魂魄入轮回的引魂灯,守灯长老的剑砍断他左臂,他却笑着把灯护在怀里:够了,够送她一程了。
第五世,她被铁链锁在药庐,每日被灌下蚀骨的毒药。
他躲在房梁上,看着她苍白的脸,指尖掐进木梁里,木屑混着血簌簌落下。
最后他放了把火,火势吞没药庐时,他站在废墟外,看着她跌跌撞撞跑出来,染血的裙角扫过他脚边,却始终没抬头看他一眼。
第七世,她刚重生在凤家破屋,灵魂波动像黑夜里的萤火。
他化回黑蛇,忍着她误喂的毒药钻心的疼,缩在她枕头下,听她对着月光发誓:这一世,我要站在最高处。那时他蛇尾蜷成小团,心想这样也好,只要她活着,怎样都好。
画面闪回时,凤知微的脸已被泪水打湿。
她终于看清了那些被遗忘的碎片——原来每次她以为的,都是他在黑暗里铺好的路;每次她以为的命不该绝,都是他跪在轮回道上,用半条命换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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