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割的不是手,是封印的线(2/2)
“《九转涅盘诀》?”她垂眸掩住笑意,“原来你们把宝贝藏在药神谷的尸骸里。”
回杂役坊的路上,小药渣突然像被抽了魂。
这孩子本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此刻倒在泥地里抽搐,白眼翻得只剩眼白,嘴角流着涎水:“东墙……第三块砖后……蛇说它记得你娘的名字。”
凤知微的脚步顿在原地。
“蛇说它记得你娘的名字”——这是母亲失踪前最后一次抱她时说的话。
那年她七岁,母亲在她耳边说:“若有一日我不在了,若有蛇替我传话,你便信。”她蹲下来,指尖按在小药渣的人中上,触到皮肤下跳动的蛊虫。
“婴宁。”她轻声念,“你早该告诉我。”
夜更深时,尸油坊的墙根下多了道影子。
凤知微用骨刀在第三块砖后刻下逆向引气阵,腐臭的药尘被阵纹吸成细流,在空中凝成一道青影。
那是条巴掌大的小蛇,鳞片泛着青玉色的光,吐信时带出三个模糊的字:“救阿蛮。”
“阿蛮是母亲的小名。”凤知微的手指抚过蛇影,它却像晨雾般消散了。
她攥紧袖口,那里还留着蛇影触碰时的凉意——母亲还活着?
或者,至少,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凤知微站在排污井口。
污渠里的腥气混着腐肉味往鼻腔里钻,她却笑得比星子还亮。
阿丑蹲在不远处的草垛后,怀里抱着装爆炎孢子的陶罐;婴宁的蛊群在通风口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刀七婶的骨刀库钥匙正躺在她的袖中,还带着主人掌心的温度。
她脱下粗布外衣,露出背上用蚀神毒画的符阵——那是用自己的血调的毒,模拟着“净灵精元”的波动。
“玄煞子。”她对着井口低语,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说我是灾星?那你可知,真正的灾难,是从一个女人开始写自己的命时降临的?”
幽冥宗祖祠的密室里,檀木匣突然发出轻响。
玄煞子亲手封的九道符咒无风自动,露出里面那本漆黑的《九转涅盘诀》。
书页边缘,一朵用鲜血画的莲花正缓缓浮现——那是凤知微昨夜替药童们报仇时,滴在斩厄旗上的血。
檐角铜铃突然轻响,惊起几只夜鸦。
更夫的梆子声从山脚下传来,悠长而浑浊:“寅时三刻——”
污渠的闸门在黑暗中缓缓转动,腐臭的黑水裹着碎骨药渣奔涌而出,在青石板上冲出条泛着白沫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