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现在轮到我写说明书了(1/2)
碎石砸落的闷响在耳畔炸开,林啸的手掌还保持着前一秒拽她的姿势——方才那道金纹弹开他时,掌心还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
他望着盘腿坐在废墟中央的身影,玄色裙裾被气浪掀得翻卷,发间珠钗崩落了大半,却偏生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不是坐在即将坍塌的秘境里,而是端坐在千军万马前的帅位。
嗤——
寒丝笺展开的声响混着石屑坠落声。
凤知微咬破指尖,血珠落在狼毫上,在素白笺纸上洇开第一笔。
林啸喉结动了动,蹲下身用玄铁剑挑开头顶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这时候写什么?
写规矩。凤知微的声音很轻,却比砸在剑刃上的碎石更清晰,旧世界要塌了,总得有人给新世界立块碑。
她笔尖悬在半空,血珠顺着笔锋凝成细小的红芒。
林啸看见她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颤,那是他在北域雪原追了三个月都没见过的鲜活:第一条:凡称者,必先验其代价。
话音未落,一块磨盘大的碎石从穹顶裂缝砸下。
毒蜈七郎的蜈须鞭地缠住碎石,紫黑色毒液腐蚀得石面滋滋冒烟,他却连头都没回,只盯着凤知微手中的笔:这算什么规矩?
算拆神坛的第一锤。凤知微手腕轻转,第二行字跃然纸上,第二条:医者不得自称神仆,违者以欺世论处。她抬头时,碎星从穹顶漏下,正好落进她眼底,从前他们说药神赐福,可治个风寒要三牲六畜,救条命要跪断膝盖——神没赐福,是他们在收保护费。
林啸突然明白了。
他望着那些还在虚空中尖叫的长老虚影——方才被金粉砸中的地方正簌簌剥落,像被火烧过的纸人。
原来这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什么传承,她要的是把供神的香案掀了,再在废墟上搭张课桌。
少主!
毒蜈七郎的喊声响得突兀。
他跑得很急,玄色劲装下摆沾着黑渣,捧着的玉盒盖没盖严,漏出几星暗红粉末。
凤知微搁下笔,指尖刚碰到玉盒,识海深处就泛起涟漪——那是九重药劫模拟自动启动的征兆。
眼前浮现出无数血线。
她看见黑渣里的血晶在虚空中延伸,穿过秘境岩壁,钻进地下暗河,最终汇聚成一条猩红脉络,像条蛰伏的毒蛇,直往西陲方向游去。
西陲黑莲庙。她低声念出终点,指腹摩挲着玉盒边缘,不是泄露,是引路标。
什么?毒蜈七郎凑过来,蜈须在额角微微颤动。
药神藏的封印不是防着秽血经外泄,是防着它被人找到。凤知微抬眸时,眼底的星芒更亮了,那些长老想让我当新血引,可他们不知道——她指尖轻点玉盒,真正的秽血经,早顺着这条脉爬出去了。
冰蝉儿的匕首突然发出清鸣。
这个总冷着脸的侍女不知何时跪在地上,掌心贴着碎石,寒气从指缝渗出,在半空凝成一幅冰蓝地图。
她的睫毛上结了霜,声音却比冰更透:寒雪山庄祖祠下的冰渊,也连着这条脉。
凤知微的指尖在冰图上移动,停在西陲与北域交界的位置。
那里有团暗红墨迹,正是黑莲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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