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的名字？早烧给星星了（2/2）

救世主？

还是...沧夜的玩物？

沧夜。

这个名字像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凤知微的太阳穴。

她眼前闪过玄色衣袍的一角，闪过雪地里的红梅，闪过一双暗红的眼，眼尾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是她的...什么人？

她想抓住这个念头，可记忆的潮水涌上来，将它卷得无影无踪。

我是谁不重要。凤知微喘着气，指尖抠住第十三级台阶的边缘，重要的是...你们碾碎的，是活人。

静言使的短刃穿透她的小腿。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她反而笑了，血从嘴角溢出：疼吗？

你们的神，可曾为活人疼过？

大慈尊没说话。

九颗神格突然爆出刺目的光，将整座问心梯照得雪亮。

凤知微眯起眼，看见每一级台阶上都刻满了名字——有被活祭的童女，有触怒神谕的匠人，有不肯跪拜的游医，最顶上那级，刻着凤知微三个字，墨迹未干，像刚被人用鲜血描过。

这些名字，是神殿的功勋簿。大慈尊的声音里带着悲悯，他们用死亡证明神的伟大，用痛苦滋养神格的光辉。

可你...他的语气陡然尖锐，你把他们的名字从碑上抠下来，塞回他们血肉里——你让神格失了养分！

凤知微望着自己小腿上的短刃。

静言使的寂灭珠在她眼前晃着，将她的影子割裂成碎片。

她突然想起星轨童说过的话：星轨倒转时，被烧了名字的人，会从星星里爬回来。

她抓住短刃，猛地拔出来。

鲜血溅在凤知微三个字上，那些刻痕竟开始崩裂。

你疯了！静言使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痕。

凤知微将染血的短刃插进凤知微的名字里。

石屑纷飞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老很老的时光里传来：我的名字？

早烧给星星了。

现在的我...是执火者。

问心梯发出轰鸣。

被血浸透的台阶开始瓦解，那些刻着的名字却飘了起来，化作点点星火，撞向大慈尊的神格。

凤知微趁着混乱往上冲，每一步都踩碎一级台阶，每踩碎一级，就有更多名字从石缝里钻出来，像被春风吹醒的草。

她终于摸到了殿门的铜环。

你进不去的。大慈尊的声音里有了慌乱，神格的封印需要七魄俱全，可你...只剩一魄了！

凤知微抬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殿门上。

那影子很淡，淡得几乎透明，可在影子里，有团幽蓝的火正烧得旺盛——是左肩的黑纹，是血画僧燃烧的微笑，是囚徒们用血肉搭的人墙，是老柯说到家了时眼里的光。

谁说要七魄？她扯动铜环，殿门开启，我用这把火，烧穿你的神格。

晨雾漫进神殿的刹那，凤知微跨了进去。

她的影子彻底消散在金光里，只余下一句轻得像叹息的话：沧夜...我来接你了。

九颗神格同时炸裂。

星轨童在千里外的星阁里抬起头。

她盲眼的瞳孔突然有了光，看见漫天星轨正在倒转，那些被烧了名字的星星，正拖着亮尾，坠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