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烂命也能当灯芯,信不信?(1/2)
识海深处的风暴比凤知微预想的更猛烈。
那些被白露残念扭曲的幻象如潮水般涌来——方才还是师姐手把手教她辨认药草时的温柔笑靥,下一刻便化作血池里披头散发的疯魔,指甲深深掐进她魂魄:“你走了!你把我们丢给妖兽!”
凤知微盘坐在虚空中,任由幻刃穿透识海之躯。
每一道刺痛都像在往她魂魄里钉钉子,可她反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泛着清冽的光:“我记得你说过,铃兰花要种在向阳的坡地。”
幻象顿了顿,疯魔的面容裂开蛛网似的细纹,露出底下少女时期的白露:“那年春汛,我们偷溜出谷……”
“你摔进泥坑,非说要把沾泥的铃兰带回去种。”凤知微伸出手,任由对方的指甲在她魂魄上划出血痕,“后来花死了,你哭了三天。我骗你说,等我们成了神医,就能让所有枯花再开。”
“骗子!”幻象突然又变作被妖兽啃食的模样,碎肉从指缝间往下掉,“你成了神医又怎样?我们都死了!”
识海上方的涅盘典突然震颤,心镜童子抱着书页跌出来,发冠都歪了:“主人!这些残念在吞噬你的道心!再这么下去,你会变成第二个执念体!”他急得直跳脚,小短手去拽凤知微的衣袖,“快用净莲焰烧了它们!烧干净就没事了!”
“烧干净?”凤知微望着幻象里白露眼底翻涌的黑浪,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几分痛意,“她不是脏东西,是我欠的债。”她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在识海里散开,“心镜,帮我引断缘剑虚影。”
“你疯了!”心镜童子尖叫着去拦,却见一缕赤红剑气从她眉心冲出——那是前世她以命相搏时碎掉的本命剑,此刻只剩虚影,却仍带着斩尽因果的锐意。
“我要做个容器。”凤知微伸手接住剑气,任精血将其染得更红,“装下所有没说出口的抱歉,装下所有没实现的约定。”她将断缘剑刺入胸口,识海之躯瞬间崩裂成碎片,“这样……她就能放下了。”
现实中的凤知微瘫在雪地里,睫毛上结着冰晶。
她的指尖原本还能微微颤动,此刻却彻底没了力气,连呼吸都轻得像要散在风里。
“呜——”
一声闷吼突然在耳畔炸开。
饕小九的獠牙刺破自己胸口,银灰色的血珠顺着皮毛滴落,精准地掉进她半张的唇里。
那血带着灼烧般的温度,顺着喉咙滚进丹田,原本即将溃散的生机突然被一根线牢牢拴住。
“小……九……”凤知微想抬手摸它,可手臂重得像灌了铅。
她看见这只总爱偷啃她药篓的小兽浑身发抖,伤口处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那是饕餮血脉里最珍贵的“生息本源”,传说献祭者会随本源一起消散。
“你疯了!”心镜童子的声音突然从识海窜到现实,小身板撞在饕小九脑门上,“她让你活着,谁教你学这些傻事?”
饕小九歪头蹭了蹭凤知微冰凉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在说“我愿意”。
它的眼睛本是混沌的银灰,此刻却亮得惊人,仿佛要把最后一点光都揉进她的命里。
“傻孩子……”凤知微的眼泪混着雪水滑进鬓角,“我不是要你当我的死士……”
话音未落,一串低沉的铜铃声从旁侧响起。
老驼铃不知何时摆好了三十六具异兽骸骨,每具骨头上都压着一片铃兰花。
他的哑嗓里发出模糊的哼鸣,那声音像是被岁月磨钝的剑,却意外地安抚人心——竟是失传的上古“安魂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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