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哑女在尸油坊画了道血符(1/2)
腐叶混着尸膏的腥甜钻进鼻腔时,凤知微正用指甲抠刮石槽里凝结的黑油。
第六日的劳作让她指节肿得像发面馒头,每动一下都扯得腕骨生疼——可她不能停,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血正顺着石槽纹路蜿蜒,那是她用腐毒逼出的皮下积淤,也是今夜要刻阵图的“墨汁”。
“哑姐。”
沙哑的喊声从背后传来。
阿丑缩着脖子站在阴影里,独眼被烟熏得发红,手里捧着个豁口陶碗。
碗里的浑水浮着几点白絮,凑近了看能瞧见细如发丝的虫影——是幽冥宗特有的净胃蛊,专用来防止杂役偷喝灵泉。
凤知微摇了摇头。
她前世见过这种蛊,幼虫会在胃里啃食残食,看似帮人“净胃”,实则每到月圆便会啃破胃壁吸血。
阿丑的独眼突然急得发红,他踉跄着上前两步,碗沿磕在石槽上发出脆响:“哑姐...哑姐三天没喝水了...”
“嘘。”凤知微用肿成紫茄的手背碰了碰他手背。
少年的手凉得像块冰,腕骨上还留着昨日被监工抽的鞭痕。
她低头盯着石槽里的黑血,喉咙因多日失语而刺痛,却还是用唇形无声说:“留着,给小药渣。”
阿丑的独眼陡然睁大。
他猛地捂住嘴,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转身时陶碗在墙根撞碎,混着蛊虫的水迹在青砖上洇出个扭曲的圆。
凤知微望着他颤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孩子总把别人的伤痛往自己骨头里咽,和前世药童房里那几个小徒弟,像得让人心酸。
更漏敲过三更时,尸油坊终于安静下来。
凤知微蜷缩在堆着腐草的角落,借月光数着墙缝——第三道,第七块砖,第十九道裂缝。
她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坠在指尖,在墙缝里画出第一笔。
“三阴逆流引”的阵图在她脑海里转了千遍。
前世为解百毒蛊,她在医典里见过类似的气脉牵引术,能借环境中的毒雾反推丹房脉络。
此刻指尖每划一道,腐毒便顺着伤口往血管里钻,疼得她额角青筋直跳,可她反而笑了——痛觉越清晰,阵图越精准。
“吱吱。”
袖中传来细微震颤。
噬灵鼠王从她袖口钻出来,小红眼睛亮得像两颗血滴。
这是婴宁用蛊卵养的灵鼠,能与她精神共鸣。
鼠王前爪搭在她手背上,信息如细针般扎进识海:“焚骨池底...活人。”
凤知微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猛地攥住鼠王,指甲几乎掐进它软毛里。
焚骨池是幽冥宗炼毒的核心,连杂役都不许靠近,怎么会有活人?
难道是...她想起前日被拖去焚化的外门弟子,喉间泛起铁锈味——那些说“涤罪丹”试药后头痛欲裂的弟子,原来根本没被火化?
“哐当!”
院外传来巡夜梆子声。
凤知微立刻松开手,鼠王“嗖”地窜回袖口。
她低头看向刚刻了一半的阵图,血线在墙缝里泛着幽光,像条随时会活过来的小蛇。
第二日卯时,监工长老的铜哨刺破晨雾。
“今日考‘清心露’。”白胡子长老抚着鼠须冷笑,“提炼不出纯露的,去药狱试新丹。”
周围杂役倒抽冷气。
凤知微垂着脑袋站在队尾,看着前面的人战战兢兢捣药。
所谓“清心露”不过是幌子,幽冥宗真正要的是测试杂役对丹毒的耐受力——提炼时混入的腐毒越多,能凝出露的人越适合当试药人。
“下一个!”
轮到她时,哄笑声炸响。
“哑巴连杵都拿不稳!”“等会露没凝出来,先把自己毒死了!”凤知微捏着药杵的手微微发颤,腕骨上的旧伤被震得生疼——可她的目光扫过脚边的废药筐时,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她突然将整筐废药渣倒进丹炉。
众人哄笑更烈,连监工长老都皱起了眉。
但她的指尖在袖中快速结印,半粒“生息粉”借着捣药的动作弹进炉口。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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