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各展所长（2/2）

周文斌记在心里，又溜达到驿卒们休息的耳房附近，借口打听何时能补上丢失的盘缠，与几个年轻驿卒攀谈起来，不着痕迹地套问吴驿丞的来历，得知吴驿丞并非本地人，好像是多年前流落至此，因识得几个字，又勤快，才慢慢当上了驿丞，但关于他具体来历，众驿卒都语焉不详，似乎吴驿丞自己，也讳莫如深。

李清时则找到了几位相熟，或家世相当的举子，以及在驿站暂歇的一位致仕老翰林。他并未直接提及窃案，而是从科举艰辛、士子不易谈起，渐渐引到场外因素，对科举的影响。

那老翰林阅历丰富，唏嘘间提及某些吏员因自身科举无望，转而刁难，甚至嫉恨应试士子的旧闻。而一位家中有亲属在吏部任职的举子，则隐晦提到，地方驿站这类吏员，升迁极难，若心术不正，极易心理失衡。

谷云裳的行动，则更为隐秘。她或是凭窗远眺，或是带着丫鬟在院中漫步，目光却如同最精细的雷达，扫过每一个经过的驿卒。她注意到，吴驿丞在安抚举子时，眼神深处并无多少真正的焦虑，反而有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看到一名驿卒，在搬运货物时，手法异常灵巧，手指纤细有力，不似寻常粗使之人；她还留意到，吴驿丞在无人注意时，会下意识地摩挲自己右手食指与拇指的指腹，那里似乎有一层不易察觉的薄茧。

暮色渐临，四人再次汇聚于张子麟房中。

周文斌率先汇报，将打听到的关于吴驿丞来历不明、可能对举子心存芥蒂的信息说了。

李清时则补充了关于底层吏员易，因前途无望而生怨，以及可能嫉恨举子的动机分析。

轮到谷云裳时，她将自己观察到的细节，一一陈述，尤其是吴驿丞，那异样的平静、灵巧的驿卒，以及他手指上的薄茧。“那薄茧，”谷云裳轻声道，“不似农人握锄之茧，倒像是……常年使用某种细小工具磨蹭所致。”

张子麟眼中精光一闪，结合周文斌和李清时的信息，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一个可能曾与科举，有关联却失败，流落至此成为驿丞，心怀怨怼，且可能掌握某种特殊技巧（如撬锁）的人！

“诸位辛苦，所得信息极为重要。”张子麟沉声道，“如今疑点已高度集中于吴驿丞身上。只是，尚缺直接证据，尤其是赃物下落。”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三人：“看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让他自己现出原形的局。”

四人压低声音，在摇曳的烛光下，开始谋划起来。窗外，夜色渐浓，驿站灯火零星，一场针对隐藏在暗处“雅贼”的收网行动，即将展开。而在这紧密的合作中，张子麟与谷云裳的目光，不时交汇，彼此眼中的欣赏与信任，也在悄然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