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抓捕孙掌柜(2/2)

他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这“撬下-藏匿-新镶”的过程,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罪证链条。

面对衙役如虎狼般扑来。

孙掌柜大惊失色,心理暗道:“完了。”

不多时,面色惨白、浑身微颤的孙掌柜,便被押回衙门。他本以为已经躲过一劫,此案被自己胡弄过去,正为此沾沾自喜,还暗骂应天府官吏,都是没用的笨蛋蠢货时候,还没高兴半天时间,就被衙门上门抓捕,强行带来了这里。面上虽有些惊慌失措,但兀自强作镇定,高呼冤枉起来。

马通判冷笑一声,并不与他多言,只命人将那一件件证物——那柄镶嵌着翡翠的犀角裁纸刀、从他家中搜出的乌木裁纸刀、以及那套镶嵌工具与銮金残片——一一摆在他面前。

当看到那套熟悉的工具和那片他亲手撬下、随意丢弃的銮金片时,孙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孙文渊!”马通判声如洪钟,“你与胡掌柜因徽墨货源之争,积怨已深!那夜你以商议为名,潜入其书房,趁府上仆人不注意,自带利刃将其杀害!事后,你唯恐官府循着你自家裁纸刀的线索,追查到你的头上,没有带走隐藏行凶之物,而是自作聪明,行此调包之计,将你自己的犀角刀留下,并仓促镶嵌翡翠,企图掩盖刀柄上,可能暴露你身份的原有标记(或是单纯混淆视听),却不想正是这画蛇添足之举,暴露了你的罪行!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说?!”

孙掌柜看着那堆铁证,听着马通判将他行凶、调包、伪装的过程,几乎分毫不差地还原出来,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再也无力狡辩。

“是……是我……是我杀了胡胖子……”他伏地痛哭,声音嘶哑,“那批徽墨……本是我费尽心力寻来的门路,说好利润平分,他却想独吞!那夜我去寻他理论,他非但不认,还出言羞辱……我……我一时激愤,就用随身带的……带的另一柄小刀……捅了他……”

还没有正式上堂审判,他已断断续续地供述出来,与张子麟的推断基本一致。

杀人后,他惊慌失措,瞥见书桌上的乌木裁纸刀,忽生一计。他熟知胡掌柜习惯,知此刀是其常用之物。于是他将自己杀人所用的那柄普通小刀藏起,将自己的犀角裁纸刀与胡家的乌木刀调换。

因担心自己的犀角刀柄上某个细微的私人记号被认出,又或是单纯想让它变得更“陌生”,他想起自己铺中杂物箱里,有些昔日尝试修补器物,剩下的材料和工具,便仓促撬下刀柄尾部原有的一个小小金饰(留下了凹痕),胡乱用松香和石英粉将一块,不知从何而来的翡翠边角料,粘了上去……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这匆忙而拙劣的伪装,成了将他钉死在罪柱上的最坚硬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