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万碑寂寂，诘问如渊（2/2）

前方的压力骤然一轻。

他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眼前豁然开朗。

他正站在一个无比广阔的平台之上。平台仿佛位于云涡之巅，四周是缓缓旋转的混沌气流，脚下是光滑如镜、铭刻着周天星辰轨迹的奇异石材。

平台的尽头，是一座巍峨古朴的宫殿。宫殿并无墙壁，只有九根擎天巨柱，支撑着覆盖星图的穹顶。巨柱之间，光影朦胧，可以隐约看到其中端坐着数道身影。

那些身影高矮胖瘦不一，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之中，看不清具体形貌，只能感受到他们投来的目光——如同实质，冰冷、深邃、仿佛能洞穿灵魂，看透过去未来。

仅仅是站在那里，被这些目光注视着，吕辉然就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立于冰原，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手中的灯笼光华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似乎在抵御着这无形的窥探。

这里，便是观星殿。

而端坐于殿中的，便是“守门人”的最高权力核心——长老会。

青鸾早已肃立一旁，微微垂首，以示恭敬。

一片死寂。

只有混沌气流在殿外无声翻滚。

良久，一个苍老、平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中央的一道光影中传出，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执火者，吕辉然。”

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大吕，直接敲击在吕辉然的心神之上。

“汝可知，汝手中之灯，为何物？”

质询，开始了。

吕辉然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与神魂的悸动，抬起头，目光迎向那大殿深处朦胧的光影，朗声答道：

“此灯，名为‘心灯’。乃聚万民之意，燃守护之念而成。”

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观星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守护之念？”另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从左侧光影中响起，带着质疑，“守护一街一巷，便是扰动界限，引动‘大渊’窥探的理由？汝可知，因汝之举，现世壁垒平添几多涟漪？多少暗流因此蠢动？”

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直指核心，带着问责之意。

压力，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聚焦于他一人之身。

第五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