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灯辉如诉,暗潮将起(1/2)

那盏自制的、散发着笨拙暖意的灯笼,在老宅的窗内静静燃烧着。烛光透过粗糙的彩纸,晕染开一片朦胧而安宁的光域,并不扩张,只是固执地守望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吕辉然坐在灯旁,没有修炼,没有试图去感应什么,只是纯粹地感受着这份由自己亲手点燃的、微不足道的光明所带来的平静。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竹篾的触感和胶水的微粘,鼻尖萦绕着纸张和蜡炬混合的、朴素的香气。

这光,很弱。远不及窗外任何一盏路灯明亮,更无法与之前引动的“万家灯阵”相提并论。

但它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存在感”。

韩冬的监测点内,那异常的平缓峰值依旧在屏幕上固执地显示着,无法被归入任何已知的能量或信息模型。它就像系统日志里一个无法解析的乱码,安静地存在着,挑战着韩冬引以为傲的数据库和逻辑推演。他调集了更多算力,试图从社会学、心理学、甚至古老民俗学的角度进行交叉分析,却依旧得不出一个符合“效率”与“目的”的合理解释。

“目标行为……趋向于无意义仪式?或是一种新型的信息加密传递?”韩冬盯着屏幕,冰冷的理性第一次遇到了无法量化的“噪音”,这让他感到一种源自认知层面的轻微不适。他下令加大监测密度,尤其是对老宅区域内所有生物电信号、环境噪音、甚至空气微粒变化的收集。

而在更深沉的暗影中,那道毫无感情的“目光”在灯笼亮起后,并未立刻移开,反而多停留了那么一瞬。那目光中依旧没有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观察”,仿佛在确认某种极其稀有的、与“虚无”相对立的“存在”特质。片刻后,目光敛去,但一种更加隐晦的、如同深海暗流般的躁动,似乎在城市阴影的更深处酝酿起来。

对于这些来自暗处的窥探与计算,吕辉然恍若未觉。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手中灯笼传来的、与他心血相连的微弱暖意。

忽然,他心念微动,没有运用任何超凡力量,只是像普通人一样,提起灯笼,对正在收拾碗筷的林晚照温和地说道:“晚照姐,我出去走走。”

林晚照担忧地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你的身体……”

“没事,就在门口,不走远。”吕辉然笑了笑,提着灯笼,慢慢走出了老宅院门。

夜风微凉,拂动他额前的碎发。他提着那盏散发着昏黄光晕的灯笼,踏上了老街熟悉的青石板路。

灯笼的光很弱,仅能照亮脚下几步的范围。但在被这光芒笼罩的方寸之地,一种奇异的“宁静”随之蔓延开来。不是死寂,而是一种褪去了焦躁与不安的、属于夜晚本身的沉静。

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随着心意,慢慢地走着。

灯光掠过斑驳的墙皮,照亮了墙角一丛在夜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草。

灯光映过紧闭的店铺门板,那上面由居民自制的、带着童趣的招牌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柔和。

灯光扫过空无一人的街角,那个“共享工具屋”的小木门在夜色中静静伫立,仿佛一个忠实的哨兵。

他所过之处,并未引起什么天地异象,也没有驱散所有黑暗。但若有人此刻能以灵觉观之,便会发现,凡灯光所及之处,那些弥漫在空气中、因韩冬监测和“影”之窥探而产生的、极其细微的冰冷“杂音”和虚无“侵蚀”,竟如同冰雪遇上暖阳般,被无声地抚平和净化了少许。

不是强行驱逐,而是以一种更加本源的方式,将这些外来的“不谐”,重新“定义”回了这片土地应有的、平和安宁的“背景状态”之中。

这效果范围极小,持续时间也短,灯光移开不久,那些杂音和侵蚀又会缓缓重新弥漫。但这短暂而局部的“净化”,却真实地发生着。

吕辉然自己并未刻意去做什么,他只是提着灯,走着,看着。但当他走过刘奶奶家窗外时,里面原本略带焦躁的戏曲声,似乎变得平稳了许多;当他路过王胖子已经打烊的烧烤摊时,那残留的、带着一丝不安的烟火气,也仿佛被悄然理顺。

他手中的灯笼,仿佛成了一个移动的、微型的“现实稳定器”和“心灵安抚仪”。

这并非灯笼本身的力量,而是吕辉然将自身这些时日沉淀的守护意念、对老街生活的深刻理解,以及那点初火余烬的“存在”特性,尽数编织进了这盏灯里。当他提着它,行走在这片与他生死与共的土地上时,便自然而然地在周身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和谐的“域”。

他走到街区中心那棵百年老榕树下。经历了地煞冲击,老榕树显得有些憔悴,但生命力依旧顽强。吕辉然在树下站定,将灯笼微微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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