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右肩弹痕的真相（2/2）

他沉默良久，忽然起身，解了两颗衬衫扣子，低头扯开右肩内衬。她没避开，目光落在那道陈年伤疤上——边缘不规则，像被烧灼过，中间凹陷处，竟有一圈极细的纹身线条，勾勒出一件旗袍的轮廓。

和她母亲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她没问，也没点破，只低头继续敲字。

文档第三幕草稿写着：“女儿在母亲旧物中发现一枚生锈的挂钟发条，插入老座钟后，整点报时声响起，墙上的影子，却是一个穿军装的女人在奔跑。”

终端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信号，是一条新影像自动加载：画面晃动，像是偷拍。一个年轻男人蹲在树洞前，取出文件，翻到某页，镜头特写——纸上赫然写着：“沈氏女眷，代号‘知微’，曾于北境线传递关键情报。”

沈知意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谢临渊看着她：“这份名单，是我母亲拼死送出的。里面不止有谢家内鬼，还有当年帮过她的人。你母亲……是最后一个活着的证人。”

她没说话，只把文档标题加粗，放大，居中。

《6:20》

下方备注：主演暂定——沈知意。

他盯着那名字，忽然问：“你不怕吗？把你自己也写进去？”

“怕？”她笑出声，“我连死都经历过一回。现在活着，不就是为了把那些不敢讲的事，堂堂正正拍成电影？”

她合上平板，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晨光斜切进来，照在终端屏幕上，那行“6:20同步率98.7%”的字，反光映在她眼底。

“而且。”她回头，“你不是也把自己写进去了吗？右肩的纹身，旗袍的线条——你早就在等这一天了，对吧？”

他没否认。

她走回来，拿起茶盏，喝尽最后一口冰美式，杯底蚀刻的“记忆清除剂半衰期13天”一闪而过。

“江晚舟每隔十三天打一针，以为能抹掉过去。”她把茶盏倒扣在桌，“可有些东西，越想清除，越会留下痕迹。比如你肩上的疤，比如我娘的镯子，比如——”她指尖点了点终端屏幕，“这个6:20。”

他看着她，终于开口：“拍吧。”

“但有个条件。”

她挑眉。

“让我来演那个躲在夹层里的男孩。”他声音低，“我想让所有人知道，那天活着走出来的人，不是什么影帝，只是一个没能救下母亲的孩子。”

她笑了，伸手拍了下他左肩：“行啊，不过片酬我只给一杯冰美式。”

“你喝的那杯？”

“对，凉了的。”

他扯了下嘴角，难得没毒舌。

她转身去拿平板，准备发稿。镜头无意扫过他肩头，衬衫缝隙间，那件纹身旗袍的领口处，还藏着一行小字——极细，几乎看不见。

像是某年某月某日，一个少年在痛到麻木的夜里，用针尖刻下的。

她没看见。

终端倒计时跳动：距离《6:20》项目启动，还有12小时。

文档预览页，最后一行写着：“本片献给所有沉默的信使——你们送出的，终将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