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剧情崩坏(1/2)

街头,午后的燥热还没完全散去。土路被晒得发白,车轮碾过扬起的尘土粘在裤腿上,拍一下就能扬起一小团灰。林默揣着怀里两个硬邦邦的窝头,快步走在锣鼓巷往轧钢厂的路上,粗布褂子被汗浸湿了一小块,贴在后背发闷。

路两边的白杨树叶子蔫蔫地耷拉着,偶尔有风吹过,才勉强晃一下。树下摆着几个挑担子的小贩,有卖西瓜的 —— 青皮西瓜用湿草盖着,旁边放着块破木板,用粉笔写着 “二分一斤”;还有卖糖稀的,黄铜小锅架在煤炉上,熬得琥珀色的糖稀在小棍上绕出圈,引得几个半大孩子围着看,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几分钱,眼睛直勾勾的。

林默的目光扫过这些景象,心里却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原主的记忆碎片还在脑子里打转:1957 年的北平,虽不比新中国成立前的饥寒交迫,但物资依旧紧张。粮本、布票、工业券,哪样都得省着用。轧钢厂作为国营大厂,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进的地方,学徒工每月能拿 18 块钱工资,还有 20 斤粮票,在当时已经算是 “铁饭碗”。

可原主的日子,却过得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记忆里,原主父母走后没留下一分钱,聋老太太的口粮本上只有她一个人的份额,每月 30 斤玉米面,省出两个窝头给原主,自己就只能喝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在厂里,原主性子怯懦,老师傅张奎总把自己的活推给他干,师兄们还抢他的粮票,美其名曰 “帮你攒着”,最后连个钢镚都没还过。昨天被砸到头,就是因为替张奎搬本该他搬的钢材 —— 张奎说自己 “腰扭了”,其实是躲在角落抽烟。

“不能再像原主那样窝囊。” 林默暗暗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是 2024 年的生物研究员,就算没干过体力活,也懂 “人善被人欺” 的道理。不说别的,至少得把属于自己的工资和粮票要回来,先把肚子填饱,再想回去的办法。

怀里的窝头硌得胸口发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 —— 粗布褂子内侧缝了个小兜,里面放着原主的学徒工证,还有半块从床头木盒里拿的铜片。铜片冰凉光滑,边缘磨得圆润,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放在手里有种说不出的厚重感。

走了大概四十分钟,远远就看到了轧钢厂的大门。黑色的铁栅栏门有两人多高,上面刷着红漆,写着 “北平第一轧钢厂” 几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门口站着两个穿藏青色制服的门卫,手里拿着木棍,正检查进出工人的证件。

林默加快脚步走过去,从怀里掏出学徒工证递过去。证件是蓝色的塑料皮,封面上印着 “国营工厂学徒证”,里面贴着原主的黑白照片 —— 照片上的少年脸色蜡黄,眼神怯懦,和现在林默眼里的锐利完全不同。

门卫接过证件翻了翻,又抬头看了看林默,眉头皱了皱:“昨天不是说你被砸到头了?怎么今天就来上工了?”

“没事,歇了一晚上好多了。” 林默模仿着原主的语气,声音放低了些,“要是再请假,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没了。”

门卫 “哦” 了一声,把证件还给林默,挥了挥手:“进去吧,注意点,别再磕着碰着。”

走进厂区,轰鸣声瞬间灌满了耳朵。巨大的厂房像个黑色的巨兽,烟囱里冒出的白烟直冲云霄,在空中散开。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有的推着小车运送钢材,有的扛着工具往车间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忙碌的神色。

林默的钳工车间在厂房的东侧,门口挂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 “钳工二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大嗓门:“林默呢?昨天让他磨的锉刀,今天敢迟到?”

声音的主人是王师傅,原主的带教师傅。林默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去,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工位前,手里拿着一把扳手,脸膛黝黑,额头上布满皱纹,工装的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结实的胳膊 —— 那是常年干体力活练出来的肌肉。

“王师傅,我来了。” 林默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

王师傅转过身,眼睛一瞪:“你怎么才来?昨天让你磨的锉刀呢?拿过来我看看!”

林默心里一紧 —— 原主的记忆里,昨天被王师傅骂了一顿后,磨锉刀时心不在焉,不仅没磨锋利,还把锉刀的齿磨平了不少。要是直接说磨坏了,肯定又要被骂,说不定还会被罚。

“王师傅,对不起。” 林默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愧疚,“昨天搬钢材的时候不小心把锉刀掉在地上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可能是被运钢材的小车带走了…… 我今天再重新磨一把,保证磨好。”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王师傅的表情 —— 原主的记忆里,王师傅虽然脾气坏,但心软,最见不得人认错。

果然,王师傅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些:“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锉刀是吃饭的家伙,丢了怎么干活?” 他顿了顿,指了指不远处的工具房,“去工具房领一把新的,今天要是再磨不好,你就别想下班了!”

“谢谢王师傅!” 林默松了口气,赶紧朝着工具房走去。

工具房不大,里面摆着一排排货架,上面放着各种工具:扳手、螺丝刀、锉刀、錾子,每样工具都擦得干干净净,挂着标签,写着使用者的名字。管工具房的是个姓刘的老头,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正坐在桌前登记工具领用记录。

“刘师傅,我领一把锉刀,钳工二班的林默。” 林默走上前说。

刘老头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林默?昨天不是说你受伤了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没事,不严重。” 林默笑了笑。

刘老头点了点头,从货架上拿了一把新的锉刀递给林默:“新的,好好用,别再丢了。这锉刀是进口的,一把要三块钱呢。”

林默接过锉刀,入手沉甸甸的,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锉刀的表面泛着银光,齿纹清晰整齐,确实是好东西。他连忙道谢,拿着锉刀回到自己的工位。

工位在车间的角落,一张铁桌子,上面放着个铁砧,旁边堆着几块待加工的铁块。林默把锉刀放在桌上,回忆着原主记忆里磨锉刀的方法 —— 先粗磨,再细磨,保持锉刀和铁块的角度,用力要均匀。

他在现代虽然是搞生物研究的,但经常在实验室里做精细操作,比如提取 dna、显微镜观察,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拿起锉刀放在铁块上,手腕用力,慢慢打磨起来。

“沙沙 —— 沙沙 ——” 锉刀摩擦铁块的声音在嘈杂的车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林默集中精神,眼睛盯着锉刀的齿纹,时不时停下来用手摸一下 —— 确认锋利度,调整角度。

周围的工人偶尔会看他一眼,没人说话。原主在车间里向来孤僻,不爱和人打交道,时间长了,大家也习惯了不跟他说话。林默也乐得清静,一边磨锉刀,一边观察着车间里的人。

坐在他旁边工位的是个叫赵刚的年轻工人,比原主大两岁,正拿着扳手拧螺丝,嘴里哼着当时流行的《社会主义好》。对面工位的是个女工人,叫李娟,正用錾子在铁块上凿孔,动作麻利,一点不比男工人差。

大家虽然忙碌,但偶尔也会互相开玩笑。赵刚拧完一个螺丝,朝着李娟喊:“娟姐,中午食堂是不是做红烧肉啊?我昨天听炊事班的人说了。”

李娟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你就知道吃,上个月的粮票都被你换糖吃了,小心这个月饿肚子。”

“嗨,饿肚子怕什么,有红烧肉就行。” 赵刚嘿嘿一笑,又低下头干活。

林默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羡慕 —— 这种简单的人际互动,在 2024 年的实验室里很少见。实验室里的同事们大多只聊工作,下班就各走各的,不像这里,虽然辛苦,但透着股鲜活的烟火气。

大概磨了一个小时,林默拿起锉刀看了看 —— 齿纹锋利,表面光滑,比原主平时磨的好太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拿着锉刀走到王师傅面前:“王师傅,您看看,磨好了。”

王师傅接过锉刀,用手指摸了摸齿纹,又在铁块上试了试,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嗯,这还差不多。以后干活认真点,别总是吊儿郎当的。” 他顿了顿,又说,“下午跟我去修机床,好好学习学习,别总干搬钢材的活。”

林默心里一喜 —— 这可是个学习技术的好机会。连忙点头:“谢谢王师傅,我一定好好学。”

回到工位,林默把锉刀放好,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在这个世界,只要肯努力,还是能改变处境的。他拿出怀里的窝头,咬了一口 —— 又干又硬,剌得喉咙发疼,赶紧喝了口放在桌上的凉水,才稍微好点。

中午十二点,车间的哨声准时响起,是午休时间。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朝着食堂走去。林默也跟着站起来,揣着剩下的一个窝头,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吃 —— 食堂的饭菜虽然香,但最便宜的素菜也要五分钱,还得用粮票,他现在没多余的钱。

走到车间门口,就看到何雨柱端着两个铝制饭盒从食堂方向走来。饭盒是深蓝色的,上面印着 “劳动最光荣” 几个字,盖子没盖严,能看到里面的饭菜 —— 红烧肉油光锃亮,炒青菜绿油油的,还有一个金黄的荷包蛋,香味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人肚子直叫。

“傻柱,今天伙食不错啊!” 一个推着小车的工人笑着打招呼,“又是给你家妹妹带的?”

何雨柱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脸上带着真诚的暖意:“可不是嘛,我妹妹昨天说想吃红烧肉,今天食堂正好做,就多打了点。” 他说着,加快了脚步,朝着车间外面走去,方向是四合院的方向 —— 显然是急着把热乎饭菜送回家。

林默站在原地,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剧情里,何雨柱虽然叫 “傻柱”,但一点不傻,就是热心肠,尤其是对秦淮茹一家,简直是有求必应。每天从食堂打了好饭菜,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送到秦淮茹家,自己吃剩下的。可眼前的何雨柱,不仅没提秦淮茹,反而急着给妹妹送饭菜,脸上的笑容干净真诚,没有一点剧情里那种 “帮了秦淮茹又怕被人说” 的纠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默皱着眉,看着何雨柱的背影消失在厂区门口,心里像被猫抓似的。他掏出怀里的铜片,放在手里摩挲着 —— 铜片依旧冰凉,却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下午一点,哨声再次响起,工人们陆续回到车间。林默跟着王师傅去修机床 —— 机床在车间的中间位置,是台老旧的车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表面的油漆都掉光了,露出里面的铸铁。

“你看着,我教你怎么拆主轴。” 王师傅蹲下身,手里拿着扳手,开始拆卸机床的零件,一边拆一边讲解,“拆的时候要注意,这个螺丝是反丝的,得逆时针拧……”

林默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帮王师傅递工具。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图纸,身后跟着两个工人。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面容清秀,衬衫熨得平整,和周围穿着工装的工人格格不入。

“王师傅,这台机床什么时候能修好?” 男人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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