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破阵之法·弱点击破(1/2)
他右手软软地垂着,像是骨头被抽走了一样,整条胳膊无力地挂在肩膀上。左手指节发白,死死抓着竹筏的边缘,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混着江水,一滴一滴落在裂缝里。
阿箐蹲在他旁边,喘得厉害,像刚跑完一场拼命的逃命。小七倒在另一边,嘴里还在冒血泡,可手却始终没松开那只小小的蛊虫。
陈九渊没看她们。
他的眼睛盯着血旗上的白面判官,瞳孔灰白,像蒙了雾的玻璃。可在那片模糊中,一条极细的黑线正从对方的面具缝隙里钻出来,连向血雾中央——那不是气息,是阴线的主脉,比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条都粗、都沉,像一根埋在地下几百年的铁链。
“原来不是阵养人。”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是你被它戴着。”
阿箐猛地抬头:“什么?”
“那面具。”他动了动下巴,“不是你戴它,是它戴你。血雾动的时候,它先动;你抬手,是它让你抬的。你早就做不了主了,你是桩子,它是阵眼。”
江面一下子安静了。
白面判官站在残破的血旗上,没说话,也没动。可那根黑线突然颤了一下,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
陈九渊扯了扯嘴角,牙龈全是血:“你想杀我?那你刚才就不会在幻境里说‘你还活着,是因为有人替你死了三次’这种话。你恨我,但你更怕——怕这阵破了,你也散了。”
他顿了顿,左手慢慢摸向胸前的九幽铃。
铃身的裂口还在微微跳动,像有东西在里面呼吸。
“所以我不用赢你。”他说,“我只要让你动手就行。”
阿箐明白了。
她一把扶起他,故意让他的右臂晃荡着垂下来,整个人歪歪斜斜,像随时会倒下。她咬紧牙往前走,脚步踉跄,每一步都在泥水里拖出长长的痕迹。
“快走!撑不住了!”她大喊一声,顺手把半截画笔狠狠砸进江心,溅起一大片水花。
血旗之上,白面判官微微偏头。
风停了,血雾缓缓旋转,像一口煮到一半就熄火的汤。
阿箐拖着陈九渊退向江心的礁石群。那些石头高低错落,像一群蹲着的鬼影。她贴着最外侧的一块巨岩停下,背靠着冰冷的石壁,低声问:“要几个?”
“三个。”他闭着眼,“最大的那块,中间矮的,还有右边凸出的。我要他分不清哪个是真的。”
她没再问,直接咬破指尖,血珠顺着指腹滚落。第一张画皮符贴上岩石,她以血为墨,勾出一个人影——佝偻着背,左手撑膝,胸前挂着一个裂口的铃铛。
第二张符,她画的是站着的人,头微微仰着,像是在看天。
第三张最难。她得让那个人看起来……快要断气了,却又还握着最后一丝力气。
她撕开袖子,蘸着伤口里的血,在石头上画出手指的颤抖,画出喉结的抽动,甚至画出嘴角那一缕将断未断的血丝。
最后一笔落下时,她指尖一掐,阴线的微光顺着符纸游走,在三具假影身上流转起来。远远看去,就像真有三个重伤未死的赶尸人藏在礁石间,一个比一个更接近崩溃。
她扶着陈九渊缩进最深的一道石缝,压低声音:“好了。”
他没睁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风吹过来,带着湿漉漉的腥臭味。
血旗上的白面判官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招魂幡尖指向最大那块礁石上的假影。没有嘲讽,没有喊话,就这么静静举着幡,像在等一个确认。
一秒。
两秒。
第三秒,他嘴角忽然扯了一下。
“还想跑?”他开口,声音不再冰冷,反而透着一丝疲惫,“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明明快死了,还要往前爬几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