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血雾迷途·结界阻路(1/2)

血雾从地底往上涌,不是飘,是爬。像一层层湿透的破布贴着地面往前拖。陈九渊站在原地没动,左手还抓着阿箐的手腕。她的手很凉,但还在动,说明没被迷住。

他刚才喊了她一声,她咳了一下,他就知道她在。

“别松手。”他说,“也别低头看地。”

阿箐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哑。她右肩的衣服裂了一道口子,边缘发黑,那是黑气划过的痕迹。刚才那一下太快,他没来得及挡。

雾里开始有声音。不是风声,也不是人说话,是一种低频的震动,像是有人在土里敲鼓。每响一次,脚底就跟着颤一下。陈九渊把九幽铃按在胸口,感觉到它也在震,节奏不一样,但它在回应。

他知道要来了。

果然,五个黑点从雾中冒出来,站位分散,正好围成一个圈。他们穿的是旧式麻衣,领口缝着黑布条,手上戴铁指虎,上面刻了符。中间那人抬手,甩出一面旗子,直接钉进地里。

骷髅旗。

旗面是人皮做的,画着五道血线。一落地就开始冒黑烟,烟不散,反而往中间收,缠上陈九渊的小腿。他立刻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了个“断”字,血光一闪,黑烟炸开,旗子晃了两下,裂了一道缝。

但他刚松口气,另外四面旗同时入地,方位精准,东西南北加中央,瞬间连上线。地面上浮出纹路,红得发紫,像血管一样跳动。那些纹路越扩越大,最后拼成一个完整的图案——和九幽铃上的冥纹几乎一样。

陈九渊瞳孔一缩。

这阵法不是随便画的。它是仿品,但用的是引魂司的老规矩。谁教他们的?还是说……本来就是从铃上抄走的?

他没时间细想。结界一成,温度立刻降下来。呼出的气变成白雾,贴着脸往下淌。阿箐抖了一下,牙关打颤。

“闭眼。”他低声说,“听我声音。”

她照做了。

他抬起右手,舌尖咬破,把血抹在眼皮上。一瞬间,视野变了。灰白色的世界里,所有阴线都亮了起来。地上那些纹路不再是死物,它们在“呼吸”,每一次收缩扩张,都在吸收周围的游魂残念。

更可怕的是,这些纹路正朝着九幽铃的方向延伸,像根藤想找源头。

他在等铃响。

只要铃响一次,整个结界就会活过来。敌人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所以他不能摇。

他把铃往怀里塞了塞,用外袍裹紧,又扯下腰间布条绕了几圈扎死。布条沾了血,干了之后变硬,能隔一点感应。铃身还在震,但幅度小了。

结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地上的纹路突然停顿了一下。

雾里传来笑声。

“难怪能活到现在。”中间那人开口,声音沙哑,“知道藏,也知道忍。可你护得住她吗?”

话音落,东边的旗子猛地一抖,黑气化成一条长蛇,直扑阿箐面门。

陈九渊侧身一挡,左臂被扫中,皮肤立刻泛黑,火辣辣地疼。他反手拍出一张残符,是赶尸门传下来的“镇秽帖”,纸一燃,黑气退散,但那条手臂已经麻木了。

“别管我!”阿箐突然喊,“你看地!”

他低头。

地上的纹路正在重组。原本是环形阵,现在开始扭曲,变成锁链状,一头连着五面旗,另一头直指他脚下。这不是困阵,是钓阵。他们在用结界当鱼竿,想把他和铃一起钓起来。

他明白了。

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他们是来试铃的。

只要铃响一次,共鸣启动,整个阵就能复制它的频率,下次再见面,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所以他必须破阵,但不能用铃。

他摸了摸腰后的尸针包,里面有七根针,三根是父亲留下的,沾过百年客尸的血。他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又从怀里掏出半块镜片。

往生镜碎片。

他还剩三片,这是最大的一块。刚才那一撞,边上又裂了一道。他咬破拇指,把血滴上去,轻声说:“显。”

镜面晃了一下,映出地底的画面:五条黑线从旗子底下钻出来,汇聚到中心一点,那里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字——“归位承命”。

假的。

真正的引魂司结界不会用这种词。这是篡改过的咒文,用来骗那些半懂不懂的人。一旦信了,心神就会被吞。

他冷笑一声,把镜片收回怀里。

“阿箐。”他低声说,“待会我动,你就往后退三步,靠到我背上为止。别说话,别回头。”

她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把尸针含在嘴里,右手捏住九幽铃,不是要摇,而是准备砸。

硬破也行。

反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蠢事了。

他刚抬手,雾里那五个人突然同时抬脚,踩在各自的旗位上。地上的纹路瞬间发烫,红光刺眼。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压来,像是有人用铁箍勒住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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